笑着,“我与兄长也算相交三四年,是男是女,兄长难道还不清楚吗?”
他也对我神秘地笑了,“是啊,我难道还不清楚吗?”
我的笑容一滞,可是他却放下茶盅,云淡风轻地问道:“不知莫问可曾听过踏雪公子与花西夫人的情事?”
我对他淡淡说道:“略有耳闻。”
他看着我说道:“可为何那踏雪公子的门客却还是在这几年四处寻访花西夫人呢?甚至到我的属地来呢?”
“此言差矣!”我向里窝了一窝,躲开了阳光的照射,“以莫问看,踏雪公子前来,决非风花雪月那么简单,分明是想与太守商议联手攻周之事吧。”
“窦周那里正好亦有说客到来,那依莫问来看,究竟为兄该如何是好呢?”
“窦周无道,自然不能与其合作。”
“那样说来,为兄只好与原家人携手抗周喽?”
我坦然一笑,“兄长大人早已是腹有妙策,何故来问莫问呢?”
张之严站了起来,走到我的跟前,他高大的影子挡住了所有的阳光,“莫问,我的探子方才报我,突厥境内又起纷争,东突厥王摩尼亚赫同窦氏联手,兵分两路,一路十万人马围截西安,另一路则直奔原青江的私生子撒鲁尔的弓月城。现在原氏守备空虚,窦家的大军压境,若是我现在扑杀踏雪公子,将其人头献于窦英华,你说,是否能与窦氏联手,平分天下呢?”
我抬头沉默地看着他半晌,说道:“兄长是不会这样做的!”
他哈哈一笑,“何以见得?”
“其一,兄长若是归附窦周,窦氏必会使张氏攻原氏,鹬蚌相争,得利的人乃是窦家其二,兄长若前往北伐,南部无论是大理还是南诏,便会乘机入侵江南之地,到时兄长两顾不暇,很有可能,落到后来不但失去祖荫封地,甚至家破人亡亦不过分其三,兄长可知那狡兔死c走狗烹的道理?窦英华阴险狡诈,反复无常,为了篡权夺位,甚至连一母所生的èi èi也要加害,如此狼心狗肺之人,即便兄长献上踏雪公子的首级,助其谋夺天下,待天下大成之后,兄长之命运亦如古时韩信一般,不得善终。”
“大胆!”张之严厉声大喝,“我若放踏雪公子回去,窦家亦会认为我首鼠两端,借口发难于我。我亦不能全身而退。”
我从未见他如此大怒,心中却陡然一惊。如此恼羞成怒,看来他不是单纯地想试探我,而是真的动了这个心思。
“兄长恕罪。但确为莫问肺腑之言。试问兄长雄霸江南之力,而窦家与原家相斗正酣,正是兄长坐山观虎斗的大好时机,何故一定现在做出决断?确然”我喉中的血腥味浓重,不由重重咳了几下,昏沉中,欲唤小玉进来,却是撑不住上半身,软软地向后倒去。有人上前扶住我的上半身,递来搁在床边的药汤,求生的本能令我喝下苦辛的药汁。
好苦,多像那孟婆汤的味道啊?
我忽发奇想,如果孟婆再一次站到眼前,如果我喝下那一碗孟婆汤,便会忘记这二世所有的痛苦,然后也会忘了非珏和段月容,还有非白那时我会像那些执着于前世的鬼魂一样,拒绝喝下那孟婆汤呢?
我恍惚地想着,却见眼前的年轻人沉沉地看着我,原来竟是张之严为我端来了药汤。
我苦笑一下,咽着血丝笑道:“确然,西安原阀兵强马壮,礼贤纳士,治家有方,这几年里以义旗之名收复国土,攻回京都,必不久矣。以莫问观之,确有帝王之相。若兄长真要打破这南北朝的局面,莫问以为联合原家,比之联合窦家,胜券多之数倍。”
张之严身上的瑞脑香直冲鼻间,我倚在对面喘着气,定定地看着他。他看着我的眼睛,沉思片刻,慢慢说道:“永业七年,我与原氏于宛对决一年,死伤无数,我之所以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