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黑透,距天亮也没多少时辰了。
我母亲跟我来了电话 , 问我为什么回家。我简单地搪塞过去 , 说在同学家复习功课 , 母亲也信以为真 , 只说让我早点休息,不要熬夜,我唯唯诺诺说她的宝贝儿子小明很听话!母亲没再说什么 , 便掐断了电话。
那名下手的混混被留在了派出所,我在警察的陪同下去了朱子敬等人做鉴定的医院。
易兆杰的学校是全体寄宿制管理 , 与父母也相隔两地,故而没来医院,想必也没有收到消息;朱子敬不同 , 每天晚上都得回家 , 我不打电话他的父母也会打来电话 , 还不如我主动交代 , 所以去的时候朱子敬双亲均在医院门口焦急地跺着脚。
鉴定结果和我想象中一般无二——无大碍,只是腿步同臀部有淤青,酗酒过多了 , 仅此。但朱子敬的父母可不这么想——他的宝贝儿子被人打成这熊样,心疼地不得了,拉着警察不放。朱母带着哭腔说:“我孩子怎样了?被谁打成这样?”
警察也是一脸的懵 , 抓耳挠腮地不愿回答地太过仔细 , 说:“这个事情我们会处理 , 只要没有大碍就好,你们二老也不用太过操心。”
朱父显然也是个妻管严,躲在老婆背后一言不发。朱母想必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居然哭出了声来 , 拉着人民警察说:“警察大哥,打我儿子的凶手呢?抓到了没有,可不能让这些人跑了呀!”
“你就不要杞人忧天了 , 跑不掉的,子敬也没有什么事的 , 你哭什么哭呀!”朱父安慰朱母道。
警察大半夜的还在这里,也不容易了 , 懒得理他们 , 也是体谅。
易兆杰同朱子敬躺在架子上睡得很香,鼾声四起 , 好像回家了一样。朱母看到儿子真的无碍,拍着胸口跟警察道谢说:“谢谢你们了。”
“既然没事 , 今晚你们就好好照看他们吧 , 我们回去了,明天你们到我们派出所处理一下。”警察摘下帽子,拿在手里说。
我一个小孩根本插不上话,只能站在那里等他们说完。朱母破涕为笑,擦了一把鼻涕说:“好的,我们明天来你们派出所处理,麻烦你们了。”
“没事,那我们回去了,你们早点休息。”说完 , 两名警察鱼贯而去。
朱父的职责看来只是负责替朱母提包了,他始终没有说话 , 好像躺在那里的不是他的儿子一样。
“阿姨 , 不要担心了 , 小朱没事的。”我看警察已经走远 , 假装关心地说,“叔叔和阿姨要不先回家吧,我在这里照看他们 , 医院里没事的,而且 , 小猪也只是喝醉了。”
“小明呀,你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 你老实跟阿姨说 , 阿姨不会为难你的。”朱母带着长辈特有的威严套我的话。
我怎么交代?我佯装懵懂地说:“阿姨 , 具体什么事我也不太清楚 , 我是接到同学的电话才赶来的,好像是小朱跟同学晚上下课后到什么地方去吃火锅,顺便喝了点酒 , 结果小朱就喝醉了,和什么人发生了争执,才搞成的这样的 , 我就知道这些。”
“哦 , 这样啊 , 那没事了,你早点回家吧,这里有我们来照看。”朱母将信将疑地说。
“没事的阿姨,我跟我妈说了 , 今晚在医院照顾同学,就不回去了。”我的真诚十分逼真 , 竟然感动到了朱母。只见朱母伸出她那双微微水肿的手掌欲要摸摸我的头,我没有闪躲 , 就让她摸一摸好了,反正她也正在难过。
朱父朱母没有说话 , 带着赞许的目光看着我 , 好像在说——这小伙子不错!也可能是我一厢情愿的这样以为罢了,兴许他们也在说——叫小明的没一个省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