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吐了一口烟,说。
我听到寄爷提到硝洞,迫不及待地说:“您家现在可以说‘白玉桥’的事了吧?那条蛇到底是怎么回事?”寄爷吸了一口烟,严肃地说:“几个娃儿听着,进到这里面来,有些话是比较忌讳的。比如说蛇,我们平常称为‘溜子’,不能直接称它为‘蛇’,像今天看到恁个大一条,就不能直接称为‘溜子’,更不能称之为‘蛇’,要叫它‘龙’,事实上,‘龙桥’也是老祖宗们根据这个原则取的!”
我们三个虽然觉得新奇,却不再出声,仔细听寄爷“摆古”。
“龙桥在那里不晓得有多少年了。据说,最早的一批挖硝人来时,那条龙就在那里!”寄爷吸了口烟继续说道,“当然,这些也是我父亲跟我说的,我父亲又是听我爷爷说的,具体谁才是第一批挖硝人,早已经没人知道了!据说第一批挖硝人看见那条龙,开始都很震惊和害怕,但是看到它趴在那里一动不动,以为这条龙已经‘老’了,又看到有几根铜卡子把它卡得紧紧的,就麻起胆子从它身上走过。走在这条龙身上的时候,那些人发现它并不动,时间一长,为了生存的需要,老祖宗们也就不再害怕它了,再次从它身上走过时,就大胆了许多。然而,直到有一天,一个毛手毛脚的人做错了一件事,他们才发现那条龙是活的!”
“什么事?”我、满鸟鸟和覃瓶儿异口同声问道。
“那个人挑了一挑硝泥,从硝洞出来后,走到我们刚上这条小路那里,放下箩筐抽烟歇气,烟抽完了,顺势就把烟锅放在那条龙身上一杵,本意是想灭了烟锅继续赶路,哪晓得那条龙被烟锅一烫,猛地就扭了一下身子,尾巴一卷,就把那个人甩到石壁上,撞得那个人的脑袋象破开的西瓜一样,当场就死了。那条龙扭了几下身子后,又趴在地上不动了。和摔死那个人一起来的同伴惊得目瞪口呆,才意识到那条龙是活的,看到那个被撞死的人的惨样,一个二个面如死灰,手脚酸软,想走又不敢走,只好扑爬连天地跑回硝洞。但这也不是长远办法啊,总不能就在硝洞里等死吧!那些人在硝洞中呆了几天,眼看带来的干粮已经快吃完,又不敢往硝洞里面那些没人去过的地方闯。最后一商量,不能在硝洞中等死,还是必须从那条龙身上过去。有个胆子大的人打头,胆战心惊踏上那条龙的身子,那条龙却纹丝动,那些人见此情况,赶紧从那条龙的身上跑过去了。后来,又有几批人进硝洞挖硝泥,就带着些活鸡活鸭作为供品,放在那龙头的前方,有人亲眼看见那条龙张开大嘴一吸,那些鸡鸭就被吸到它肚子里去了,对人却一点不伤害。有人就称那龙为‘神龙’,并立下一个规矩,在龙身上不准抽烟,不准点火,更不准在那龙身上熄灭烟锅,而且每次来都要带些供品,让那条神龙享用。再后来,那些挖硝人就把那条龙叫做‘龙桥’。我们过来时,不晓得是么子原因,那里只剩下一张龙皮,当时我就知道那正是老班子口中的‘龙桥’,考虑到鹰鹰最怕那个,又担心你由‘龙’想到蛇,所以我根据龙桥的形状和颜色,胡编了一个‘白玉桥’的名字!”
我们三个年轻人听寄爷把“龙桥”的来历说完,觉得脖子后面嗖嗖冒冷风。覃瓶儿更是直接扑到我怀里,浑身又开始乱抖。我准备去抱着满鸟鸟,寻求支援,满鸟鸟却腾地站起来,狠狠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声音颤颤地向着龙桥方向说:“您家莫怪啊!我先前说要那个你,您家只当是我放了个大臭屁!”满鸟鸟的话让我和覃瓶儿想笑又笑不出。
“你们也不用害怕,我想,那条龙既然不会伤害我们的祖宗,也不会来伤害我们!只是,满鸟鸟你这张嘴巴,真得要找把锁了!”寄爷宽慰我们说。
我听寄爷这样一说,稍稍松口气,想起我们从龙皮中过来,也确实没受到伤害,我们甚至连见都没见到,没有视觉上的刺激,我的心态慢慢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