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已进了府门。”
罄冉一惊,从暗处闪身而出,正对上程英沉重的面容。
“看来狄飒是心生怀疑了。”罄冉说着便要往屋外冲。
程英心知她是怕连累自己一家,忙伸手拉住她,急急道:“快躲起来,真要搜到你,大不了这官不做了,冉冉休要陷我于不义。”
罄冉见他眸中全是坚持,心知现在出去未必来得及,情况不明,也确实不易鲁莽,点点头收住了脚步。
程英这才松了一口气,瞥了眼桌上的茶盏,见罄冉领会,他才不慌不忙地推门而出。
程英刚迈出月门便见狄飒迎面而来,一袭玄色紧身劲装,黑色大麾自宽大的肩头倾泻而下,随着步伐麾角张扬而起,更显得身形挺拔修长,整个人宛若一柄悬而未发的剑。
程英一惊,不想狄飒的速度竟这般快,眼见他孤身一人,心下稍安,快步迎上,跪地施礼。
“微臣迎接来迟,王爷恕罪。”
狄飒右手微抬,淡声道:“程大人请起,本王巡防至此,来讨杯清茶,搅扰程大人了,大人不会见怪吧?”
程英心中摸不定他为何而来,忙起身笑道:“王爷折杀下官了,王爷能入府,实乃下官福分。还请王爷移步正堂,容下官奉上”
狄飒却淡淡一笑打断程英的话,目光落在他身后月门的匾额上,“书庐?这可是程大人的书院?”
程英双手微握,笑着应道:“正是下官书院。”
狄飒颔首,挑眉道:“不必麻烦了,本王便在程大人书房饮上一杯清茶便可。”
他说着便举步向院中走,程英无奈挥手示意下人奉茶,快步跟上。
两人进了房,狄飒眼见房中装饰简单,却处处透着清雅,三大排书架整整齐齐排列在房,其上纤尘不染,不免兀自挑眉,“倒不想程大人不光武功卓绝,还是个文武双绝的奇才。”
他目光四射,随即落在东面墙壁上挂着的一幅石梅图微微凝滞。
程英目光在光影暗淡的书架后稍做停留,他心中很清楚,这屋中能够躲人的也就是那书架后面的一个小夹缝。
眼见狄飒并未留意那处,他松了一口气,抬步上前笑道:“蔺啸的石梅图。这是下官无意间觅得的,是张赝品,不过能临的这般真倒也少有,下官心中喜欢就挂在这处了,王爷见笑。”
狄飒却轻牵唇角,“程大人这幅石梅图可不是赝品,再真不过了。”
程英一愣,盯向墙上的画,“怎么可能?这画下官仅用了一百纹银,怎么会是真迹?”
感受到狄飒斜睨而来的目光,他微微一惊,这才想到和自己说话的人乃是堂堂王爷,忙将心思从画中拉回,微微躬身,“下官失礼,王爷既说是真迹,那定是无疑了。”
狄飒却也不在意,指向那画,“你看,这梅花用圈花法,先以硬毫勾线,复用淡墨勾其轮廓,运笔简洁有力。寿山石,用浓淡水墨晕染而成,刚劲中不失端凝,与梅之风骨相呼应。这梅花的枝干乃是勾皴法,为表现老干边缘的涩质感,用了侧锋逆行运笔,格调高古,独树一帜,可谓空前,这些皆是蔺啸的惯用手法。这画仅绘一枝梅,单有四朵梅花在梅枝上孤立绽放,揭示了画者孤独落寞的心态,该是其后期所作。”
程英大喜,双手相搓,满目亮光,大步走至画前细细观察,连连称是,意态癫狂。
狄飒见他这般却微微诧异,倒不想程英一介武夫,竟也是喜画之人,心中更加对其另眼相看。
罄冉躲在书架后,隐没在暗处,狄飒自看不到她。可她却是将屋中情景全部收入眼中,眼见程英满心欢喜,心思全在一幅画上,又是好笑,又是无奈。
她心知大哥哥对蔺啸的仰慕,奈何其画作极少,虽其辞世不过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