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神医曼然巴一手调教出来的徒弟。
“我本只想平平淡淡如此过一生便好”他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思绪从回忆中拉回现实,凝眸看向她:“直到遇见你!”
洛卡莫在宫中梅里阁里从医三年,却从未主动去接触过桑氏一家。倘若不是“采花节”宫宴上刺客突袭,世子与禁卫领军“桑缈”同受重伤,他亦不会与她有交集。
或许也是冥冥中的天意吧,他终还是走进了镇北将军府。
那双与母亲洛云如出一辙的眼睛,总是带着阳光般的温暖,拒绝那样的温暖需要很大的勇气。
桑珏暗自叹息一声,不着痕迹地瞥开目光看向手中的画,小心地动手将它卷上。卷到一半的时候,她忽然发现画纸的右下角似乎有些隐隐约约的痕迹。她奇怪地将画拿高,让灯光更大范围的照射到画纸上,结果又什么都没有!
“应该逆着光!”洛卡莫突然开口,将灯盏挪了个位置。
渐渐地,画纸右下角之前空白的地方显出了几排清晰的字迹
浩瀚长空任鹏舞,银妆素尘掩穹山清风春色敛秀情,天降紫烟凝佳人。
简短的一首题诗,将整幅画面烘托得淋漓尽致,大气磅礴中敛着缕缕深情。题诗人笔触洒脱自如c线条刚劲浑厚,隐含着一股说不出的霸气。
落款朱印一个“释”字,印底纹饰似祥云鹏纹!
桑珏心底蓦然一惊,抬眸却看到洛卡莫眼底一抹异样的笑意。怔了怔,她终是什么也没问,只是沉默将画卷好递还给他。
“有机会将洛烟姨的这副画像带给我母亲看看,她一定会很开心。”
“时候不早了”她将茶杯中剩下的茶水喝完,然后起身说道:“表哥早点休息吧!”
“你没有其他的话要说么?”
桑珏略微沉吟,看向他笑道:“一定要我亲口承认在我心里你也是我的家人?”
洛卡莫倏地愣住,这样的dá àn在他意料之外。
然而,她愈是说得轻描淡写,愈是表现得平静,他心底的疑惑和不安愈甚。
夜静更深,浓厚的乌云悄然爬满天空,漆黑的夜伸手不见五指。空气中渗透着一股湿冷的水气,树叶轻轻抖动着发出潮水般的声响漫延在夜色里。
风雨欲来
“大人,第九座碉堡上的火把熄灭了!”
贝竺闻言抬头,果见蜿道城楼上终年在夜里燃烧的火把在第九座碉堡处断开了。他倏地翻身上马,扬手对身后一众整装待发的人马发出手势。
人马皆静默无声,朝着同一个方向迅速消失在黑夜里。
马车在空旷的原野上疾驰,车外是无止尽的的黑,唯有车厢前挂的一盏油灯发出的微弱光芒透过车帘稍稍驱散了车内的黑暗。
穆兰嫣微咪着眼在马车的颠簸中假寐,偶尔抬眼打量对面的人影。昏暗的光线中,那张玄铁iàn ju下的脸始终看不真切,冷漠的表情找不出丝毫情绪的破绽。只是与“他”单独相对,她就觉得莫明的压迫,那份冷然不是任何人都能从容以对的。
她心中其实是相当疑惑的,穆枭究竟有何能耐不费吹灰之力能令堂堂掌管帝都二十万驻军的狻猊将军屈服?尽管“屈服”这个词用在面前的这个人身上一点都适合。
有风从窗口灌入,扬起的窗帘飞舞在漆黑的夜色中,借着灯盏里些许微弱的光影忽隐忽现,宛如鬼影。
她坐直身体探头望向车外,隐隐约约可见道旁高大的树影飞快地倒退着,亚丁高原上蜿蜒的光点已如星辰般遥远。如此轻而易举地逃离了那座高高在上的森严囚笼,一切顺利得仿佛做梦一般。
突然,一道狰狞的闪电扯开了漆黑如幕的天空。
穆兰嫣惊吓缩回车内,回首的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