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普通的百姓若是在街上见到李潺鸢出行,大抵是要跪伏在地,不敢抬头,口中还要高呼着祝福的话语。
而今呢,他们为了一个等同于杀人的人,却敢和长公主对峙了。
李潺鸢眉头皱了皱,开口道:“你们让开吧,这人犯了错,必须要受罚,这件事与书令史那件事不一样的,你们这样做不是在帮他!”
只是尽管她这样说,可围着的百姓还是不为所动,似乎根本没听进去李潺鸢的话。
他们只是一个要求,便是要李潺鸢将人放掉,不能治那人的罪。
“这个人不能放!”李潺鸢的话有些斩钉截铁。
这件事的性质确实和书令史陈长思那件事不同。
但是聚拢在凤凰庙的百姓并不这样认为,他们只想要李潺鸢把人放掉,他们觉得这人没什么错。
听着周围围着自己与城卫的百姓们你一言我一句说着自己认为的大道理,李潺鸢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书令史陈长思是什么人她不清楚,但是尚书令张仲康是什么人她却清楚地很。
这是一个好官,是一个清官。
但是就是这么一个人,现在百姓却要让自己将害死他那未出世的孙儿的凶手放掉。
道理是什么?道理是给懂理的人讲的。
她忽然觉得自己没办法同眼前这些人讲道理了。
李潺鸢一直觉得,张仲康在百姓中的口碑是很不错的,可是如今来看,百姓并没有记住张仲康。
她想到这儿,目光忽然凌厉起来,她扫视着围在周围,情绪激愤的百姓,忽然笑了。
“你们当真要让我将这人放掉?”
李潺鸢一边说着,一边从那一张张面庞上扫视过去。
“必须要放,你们做官的如今在长安城里吃喝享乐,又怎么懂我们贫苦百姓吃着什么苦?”
“就是,你看着女人,细皮嫩肉,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怕是平日里连家里的活儿都是交给下人去做的。”
“说的也是,这女人能养成这个样,想来她家里也不缺银子,生活比我们好得多!”
“”
如此的话一句又一句的朝着李潺鸢的耳中飘来,李潺鸢的心也越来越冷。
“一定要放?”她又询问了一遍。
“要放!”这一次的声音明显小了许多,更多的人犹豫了,选择了闭口不谈。
他们看得出,李潺鸢的态度有些奇怪,对于未知的惧怕让他们没有随意下定论。
不过李潺鸢似乎不打算询问第三遍,她只是点了点头,开口道:“也罢,遂了你们的心愿,我不押他走了。”
但是她这样说着,一旁抓着凶手的城卫却并没有松开手,而是继续押解着。
李潺鸢回头看了看,使了个眼色,两个城卫这才不甘心的松开了手,将人放了回去。
“问你们一个事情,你们认识张仲康张大人吗?”就在被放开的凶手准备离去,那些围着李潺鸢的百姓也准备散去的时候,李潺鸢忽然开了口。
“张仲康是谁?”
“该不会也是一个跟书令史陈长思一样的贪官吧?”
“我也没听说过,不过听名字就不是什么好官。”
听到李潺鸢询问张仲康,人群里传来各种各样的议论声,只有少数几个人脸色忽然一变,似是想到了什么。可他们脸上带着忧郁,想来又不怎么确定心中所想。
“都没听过张仲康张大人吗?”李潺鸢脸上浮现起一丝莫名的笑意,“那你们还真是够孤陋寡闻的!”
这是李潺鸢长这么大,第一次出言嘲讽。
其实以她的修养,大抵是不需要这么做的,可是今日的情况却让他忍不住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