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老婆叫李月，是我在一家名叫新都的夜总会认识的。

    我那时有阵子没有找过小姐了 , 当然 , 陪客户出去腐败还是经常。

    我认识李月时 , 是她当小姐的第一天。白天时我接到夜总会老板打来的电话 , 对我说他那里又来新小姐了，很靓，让我有时间去捧场。

    那种场合就是这样 , 新来了好小姐后，老板恨不能自己掏钱让小姐有生意做 , 要不小姐走了，他指望什么赚钱啊。老板和我熟悉，几天前为了让我多带人去他那儿消费 , 特意请我喝过酒。想晚间也没什么事 , 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老板很高兴 , 嘱咐我来时多领些客人 , 我的台费或房费一律免单。

    下班后我领着四、五个朋友打两辆出租车，兴高采烈直奔新都而来。

    让老板把新来的小姐都喊过来，由我的朋友自己选。都各自有伴后 , 该轮到我了，要把“漂亮”小姐让给朋友，把“丑陋”留给自己 , 不能见色忘义。眼前站着的只有两位挑剩下的丫头了 , 长得不算怎么有吸引力。

    正在我踌躇是否还找以前的旧小姐时 , 老板笑嘻嘻地过来，附在我的耳边说：“兄弟你别急呀，哥哥我怎么会忘记你呢，最好的我给你留下了 , 你就等好吧。”说完他就冲一个小姐喊：“去我屋把那位新来的小姐喊过来陪强哥。”

    不一会儿 , 就见一位穿一身蓝呢衣裤的小姐 , 慢悠悠从老板的办公室走了出来。一看她就是新手 , 因为她不会左盼右顾卖弄风情 , 像做错了什么事一样略微低着头走路。

    她就是李月。

    就不用说李月长得有多漂亮了，反正她一出现 , 就把我同来的几位朋友的眼睛都看直了。君子不夺人之美嘛 , 所以李月陪我大家也就默许了。

    我们先带着小姐也叫上了老板出去吃饭。李月很腼腆地坐在我身边 , 不多说一句话。后来我就问她叫什么名字 , 她说叫李月。我一愣，对那个“月”字我还是很敏感的。我知道小姐的名字都是假的，所谓假名假姓假地址 , 骗钱骗物骗感情。

    于是我就皱着眉头对她说：“叫什么名字不好啊，偏要叫月，是今天才起好的名字？”

    我的本意是想让她把名字趁刚起好时间不长，改成别的，什么花啊草呀的，随便再重新起一个，只要别叫月就行。

    没想到她却低声说：“这名字是我爷爷给起的。”

    满桌子的人都笑了起来，大家都不相信。李月脸一下子红了，从兜里掏出自己的身份证递给我，依旧是什么话也不说。就见身份证上姓名的后面 , 还真是写着李月二字。再往下看，家住离这儿有七十公里的一个县城。

    “是真的是真的 , ”我打着哈哈对大家说 , “现在能遇到位讲实话的小姐 , 还真不容易呢 , 来，我们喝酒，喝酒。”

    那天晚上我喝了好多的酒 , 回到夜总会后就有些迷糊，老板安排李月送我到楼上的客房休息。

    一觉醒来之后 , 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李月静静地躺在我的身边，一双美丽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棚顶。

    我跟她说的第一句话是这样的：“你为什么要叫李月呢？”

    她说：“我叫李月怎么了？”

    “叫月的人是不能当小姐的。”

    “谁愿意当小姐啊！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这丫头刚来不说谎话 , 我也就愿意听她说说原因。

    李月的丈夫杀人被枪毙了 , 家里还有个两岁的儿子由婆婆带着 , 她原来是一家洗衣机配件厂的工人 , 如今工厂停产她也就没了工作，每月领120元的生活补贴。120元能顶什么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