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生去了草原,星移又开始了卧床养伤的日子,想起周莹拒绝了吴聘去吴家学徒房听课的事,星移决定亲自教周莹读书识字,学生意经。他是想做就做的性子,立刻命人在不务斋辟出空地,摆放书案,配上文房四宝。
周莹围着书案转来转去,一脸不可思议:“沈星移,你教我读书识字这我信,你教我生意经?你这里什么时候摆过一本正经书?话本子你倒是不少!”沈星移把几本书往书案上一丢,靠近周莹身边,低头看着她坏笑着说:“哟?你怎知我这儿有话本子?你偷看了吧?”
周莹一叉腰:“我为什么要偷看?我是光明正大的看!”“嚯!光明正大啊!”沈星移恍然的点头,凑近她耳边:“那些淫词艳曲儿我都不好意思光明正大看呢!你个女孩家…成何体统?”周莹气的一把推开他:“别学那县太爷说话!上不上课?不上我就出门逛逛!在这里闷死人了!”
沈星移不再逗她,把陶朱公生意经、计然篇、卢氏本草经还有天下水陆路程都推到周莹面前:“这些都要通读,有些还需要你背诵,不急慢慢来,不认识的字问我,有不懂的也要问我。”忽然想起了什么,不知从哪儿变出一把戒尺来,敲了敲书案,“到时考你若是答不出来,就打手心!”
周莹冲星移皱了皱鼻头,翻了个大白眼,一脚踢开椅子上的坐垫蹲了上去,随手拿起一本陶朱公翻开看了起来。沈星移也不再闹,拿了一本书坐到床头认真的看。周莹看了一会儿书,注意力不知怎么又到了沈星移身上,他看书时沉静又专注,眉心微蹙,显得十分端肃认真,跟他平时逗她穷开心时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沈星移,这里我不太明白……”周莹拿了书里的东西问这问那,没想到沈星移竟然也答的头头是道,甚至跟她大谈特谈日后该怎么跟洋人做生意,又跟她讲欧罗巴、讲日本、讲南洋……时光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流逝,周莹发现,她竟然喜欢上了听沈星移给她讲课,就好像在她面前给她指明了一个新的方向。
“沈星移,你真是个古怪的家伙!”上了几天课之后,周莹忍不住对沈星移感慨。沈星移认真的翻阅着周莹练的字,头都不抬的说:“你以前说过了,我不像少爷嘛,知道了。”“不是那个!”周莹一把抢过自己练字的宣纸,让沈星移看着她才说,“全泾阳的人都说吴家少东家是很有学问的商人,叫什么…对!儒商!虽然他有时说话我都听不太懂,好像很有学问的样子,可我在东院时就发现了,他不懂你说的那个外面的世界,他也害怕洋鬼子!可是你呢,全泾阳的人都说你是败家子……”
沈星移笑着摇摇头:“怎么?你不会觉得我真是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除了吃喝玩乐什么都不会,除了沈家的银子和姓氏什么都没有的废物吧?”周莹听他说的这么溜,不由哈哈大笑:“沈星移,你还真会给自己总结,外面的人不都是这么看你的吗?他们还真被你给糊弄了!我说你古怪就是因为这个啊!明明你很有学问,却装成一副败家子的模样,怕是连你爹都被你蒙了吧?”
沈星移看着哈哈大笑的周莹,思绪又不受控制的飘远了…上一世,我的确就是这样一个败家子,而这些话,就是你给我下的定论啊!
周莹见星移有些走神就问:“你怎么了?”沈星移回过神来笑着自嘲道:“我没你说的那么有学问,我算账看账本就不行,为这我爹没少骂我,但我还是弄不来那些。”周莹不以为意:“书上不是说了,人无完人!算账看账本什么的,你可以交给账房先生做嘛,陶朱公不是说了,能识人,知人善恶,账目不负;能用人,因财器便,任事可赖。你只要会用人就好啦!”“很有道理的样子。”沈星移装作老学究的样子假装摸着胡须称赞她。还想说什么,却被沈四海传话过来给喊了去。
“爹,您找我?”沈星移行动如风,永远充满朝气。沈四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