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庆元年,北鸢国大军压境 , 攻陷南煭国三十六座城池。
眼见自国四分五裂 , 血流成河 , 南煭王走投无路 , 放弃最后的挣扎抵抗,主动向北鸢求和,并签订割让半国土地的协议。
我身为南煭唯一的公主 , 也被平时最为疼爱自己的父皇,一同随千万财宝进贡给嗔色好淫的北鸢王。
得知此消息后 , 我淡然一笑,能为自己的国家而活,我也不枉此生来到这世上。
更重要的是 , 父皇疼爱我半生 , 能为他解余生之忧 , 纵然是一死 , 我也心甘情愿。
那日,一夜白了头的父皇将我唤去养心殿,我坐在自己独属的秋千上 , 父皇在身后轻缓的推着。
他告诉我,等到了北鸢,要我好生服侍北鸢王 , 切不可做出自寻短见之事。
否则 , 整个南煭都会因我而亡。
我点头应下。
一向坚锵雄敖的父皇 , 从身后抱着我流下了他毕生首滴,也是最后一滴眼泪。
……
南煭离北鸢有一月之远的路程,今日算来 , 已是第二十日。
再过十日,我便会成为北鸢王,三千后宫佳丽中的一员。
届时,我将放下南煭公主的高傲,在北鸢王身下承欢,博得他的欢心 , 为南煭争取恢复元气的时间。
可事与愿违,三个时辰前,我的贴身丫鬟凉月 , 身负触目惊心的一身刀伤,暗自潜入营帐中,用最后一丝气力告知我:
北鸢王勾结我南煭皇子 , 谋害父皇,又趁我南煭无君王 , 各皇子夺位,造成天家内乱,借机偷袭,一举夺下另外七十二城。
此时,南煭已亡。
我死咬着红唇,怀中抱着凉月的尸首,不敢哭出一点儿声响,终于,咬破了唇 , 口中弥漫的血腥味儿让我清醒过来。
松开凉月,我割破十指,在土地上狠狠写下三十二字:
北鸢王 , 我南宫千儿 , 今生若不手刃了你 , 甘愿头断刑台 , 挫骨扬灰,永生誓不为人!
写罢,我将写有血字的泥土收集在手心,一点点的吞进肚子。
这是医河术中最为恶毒的下誓术 , 倘若立誓者有一丝违背誓言的想法,都将受到相媲分娩之痛的惩戒。
我简单的梳洗了一番 , 换上一身宫女的衣裙,又用尽医河之力将凉月的脸骨经脉扭曲,易容成我的样子 , 抱上床盖好被子 , 掩住她一身的血迹 , 只露出一张与我长相一致的容颜。
我会医河术之事 , 全天下只有父皇一人知晓,而教我医河术的那个师父,早已被当做妖女当众烧死。
记得那时我年幼懵懂 , 面相极为丑陋的师父所使用的医河术,被世人视为妖术,只有我一人说她是九天下凡的神女。
并凭借尊贵的身份 , 我为她喝退那些扬言要杀了她的百姓 , 但到最后 , 年幼的我还是没能保住她,却学得了她的一身本事。
直至今日,我依旧百思不得其解 , 若当时师父用医河术将她自己易容为倾世美人儿,那些以貌取人的百姓,是否还会称她妖女?
……
顺利逃离营地后,我换上事先备好的普通轻裙,一路往最近的绕城赶去。
绕城曾是我南煭最为富庶之城,但如今却隶属于北鸢。
到了绕城,我茫无目标的游荡在街上 , 在快要饿死的那天,是开青楼的徐妈妈救下了我。
在她一番威逼利诱之下,我留在了青楼 , 成为一名艺姬。
凭借不凡的舞姿与琴艺,仅是半年之久 , 我便闻名全绕城,曾随口给自己取的姓名——南寻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