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寺正殿。

    姚姜手撑着轮椅上的扶手，正要下去跪拜金身渡世的菩萨时，站在她身旁护她的万俟淳，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心意到了就好，你的腿不能再跪了。”

    姚姜仰头望着忽而严肃的万俟淳，眉头蹙心委屈道：“心诚则灵，不然菩萨会怪罪的。”

    万俟淳想了想，“那你在这待着，我替你跪。”

    “可是你……”

    正当姚姜如鲠在喉的时候，一代天骄之子，就那么上前双手合十跪在了菩萨像面前，闭着眼的面上，注满了说不出虔诚。

    万俟淳挺直专注的背，令姚姜心中酸苦难言，眼眶雾霭。

    他之所以会不计后果的陪她来此许愿，就是想要她给他生个孩子，可他不知道的是，她这辈子，都生不出孩子的……

    正当此间心里难过时，姚姜的左肩被人轻轻拍了拍。

    她偏头回望，看到的就是娄灵的笑脸。

    高冠束发，女扮男装的娄灵，她差点没认出来。

    娄灵给姚姜使了个眼色，姚姜点了点头，姑侄俩接洽的时间，前后不过两秒。

    万俟淳还是默默地跪在殿前祈祷，姚姜强忍着身体的痛，慢慢走出轮椅，跟着前方的娄灵，向后院走去。

    到了后院，站在门口迎接姚姜的娄灵过去轻轻抱了抱她，她看见不远处的千年古银杏下，有一个少年正向他走来，是复儿没错。

    从太/安到祁阳，又到万俟永城，十多年没见，他的眉目唇眼和信哥哥越来越像了。

    “嫣姐姐！”看着双腿走路不大利索的姚姜，闼复走上前和她打招呼道。

    “姐姐一猜就是复儿你，都长这么大了。”

    姚姜沉郁感怀的话让闼复心里五味陈杂，记忆中古灵精怪，冰雪聪明，娇俏可人的嫣姐姐，现在却如一潭死水，一根枯木，一朵即将开败的凌霄。

    “嫣姐姐，你怎么伤的这么重？万俟淳真的给你下了毒？”

    姚姜无谓的笑了笑，“这些问题你大可以留着问灵儿，万俟淳一会就来了，你赶快告诉嫣姐姐你大哥呢？”

    闼复低着头，声音无限落寞道：“大哥他……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找大哥，可一直没找见。当年万俟军队攻进太/安城后，爹命部下护送我和大哥离开，但大哥他刚从祁阳回来，说什么也不肯走，当时我还小，也闹着不肯走，爹就让他们用绳子将我捆在马背上送走，走之前大哥告诉我，等过一阵子太平了以后去祁阳找嫣姐姐你，如果祁阳找不着，就去玉飞山找，大哥说嫣姐姐要是活着，就一定会去玉飞山的。”

    “那你大哥呢？”姚姜焦急的问。

    “大哥他没走，一直和爹在守城，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了。”

    “那你后来可曾去过玉飞山？”

    姚姜坚信她的信哥哥一定会在玉飞山等她的。

    闼复点了点头，“去过，我听大哥的话先去了祁阳，可祁阳已被攻破，更是没有嫣姐姐和霄叔叔的消息，后来我又折回了太/安，得到的却是爹死、大哥重伤下落不明的消息……”

    “于是你就又去了玉飞山？”

    “嗯，在太/安寻了大哥一个月无果，我就去了玉飞山。”

    姚姜的心噗噗直跳，“那你在玉飞山可有见到你大哥？”

    闼复摇了摇头，“玉飞山内有阵法，我进不去。”

    “那你是如何知道桃木剑的？”

    闼复目光谲域闪烁，“也是当年与大哥分别的时候，他告诉我的。”

    “哦。”姚姜失望的应着，信哥哥，复儿也没有你的消息，你是在玉飞山里头等着嫣儿的对吧？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在这的？”姚姜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