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将落,落日霞光透过嫣嬉宫的门窗,照在了安静光洁的地板上,却没有丝毫温暖之意,相反让人觉得无比森寒。
此刻姚姜的右手与手臂之间,被一块窄长的紫檀木绑着支撑着,让她的右手不那么难看的耷拉着。
床下姚姜的身边,万俟淳命人打造好的轮椅,也在默默的守候着姚姜,等待她苏醒后的眷顾。
“大王,您来了。”
万俟淳一个时辰准时来一次嫣嬉宫,这都已经是自第三次了,可姚姜还是没有醒来。
他看着朱床上面无血色,眉头始终紧皱的姚姜,呵斥责备着一直守在嫣嬉宫的崔杜恒道:“不是两三个时辰就能醒过来吗?这都已经快四个时辰了,你还准备让朕等多久?”
明明再平常不过的话,崔杜恒却觉得好像有一把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吓得他浑身一软就跪在了地上。
“大王息怒,都过了这么久了,娘娘还没醒,这着实不应该。”
万俟淳一顿,将放在姚姜脸上的视线,转到了跪着的崔杜恒身上。
“该?什么是该?给朕说清楚!”
崔杜恒战战兢兢道:“回……回大王,医者上医医心,下医才医病,娘娘的病情已经得到了最大的舒缓尚不能醒,那么这病根就是在心上,这医心……臣实在是无能为力。”
“滚出去!”
“是是,臣告退。”崔杜恒站起来赶忙离开了嫣嬉宫。
崔杜恒走后,万俟淳闭眼深吸一口气,转身坐在姚姜的床头,他温柔的抚摸着姚姜的额头,一遍一遍又一遍,之后,他又呆滞地盯着在余辉里跳跃的尘埃,悲喜交加道:“嫣儿,你听见了吗?崔杜恒说你有心病?难道朕不是你的心药?朕对你不好么?你是想朕惩治王后对不对?扶摇死了,扶枝还没等朕问话,也投了湖,那些胆敢拉扯你的太监,朕已命人砍去了他们的四肢,丢去喂狗,刘百世敢把王后的人放在你的身边,朕也让人把他凌迟了,但王后她没有错,朕不管扶摇口中你经常议论朝政是真是假,只要你醒来朕都不会追究,你心里要是有什么不痛快,你就起来亲口跟朕说,朕都愿意改……”
万俟淳说着低头细看躺着的姚姜,她肩膀上露出来的白绸里衣,让万俟淳想起了那年城下的那一朵雪莲。
万俟淳笑着,把被子往里掖了掖,“你也别怪朕,要怪就怪你自己,怪你在黄沙漫天中,祁阳城楼下,让朕遇见了你。当初你大可一剑杀了朕,但你没有,结果你爹死了,祁阳被屠……嫣儿,当初你为何要答应跟我回永城?为何不反抗,好让我一剑杀了你?你是想待在朕身边伺机找朕报仇对不对?何参一直都这样跟朕说,可朕偏偏不信,朕相信只要朕对你付出真情,就能换来你的真心,你们女人不是天生就心软么?可你要的好像从来都不是朕的真情,你要的好像只是与朕的相安无事,难道你的心是石头变的不成?要不朕宠幸其他女人你为何一点都不吃醋嫉妒?你为了避嫌忍让,甚至从来不主动找朕,也不跟朕使小性子,你还叫舒雅穿着红衣在御花园假装散步与朕偶遇?选秀的时候怕你不习惯,朕便让刘百世找了个家世不出挑、年龄又小的女子与你同住,这倒好,你们住出了感情,还硬是要把她塞给朕……”
万俟淳说着说着又弯腰趴在姚姜的耳边,软声私语,自言自语道:“嫣儿,你实在是太聪明了,武功又高,即便你什么都不做,光是呆在永城就是对朕的一种威胁,你长的这么美,朕又舍不得杀了你,所以只能给你吃堕仙丹,是不是因为这个你在心里记恨懊恼朕?朕不是跟你说过了么,只要你生下孩子,体内堕仙丹的毒性就会消除的,朕怎么会让你死的呢?朕继位已经五年了,可每一天都像是刚上位的第一天,什么都怕,怕的要命。你们眼里朕阴毒,朕狠辣,可朕又何尝想?你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