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我医疗的是,丁逸尘是醒着的。对于翻墙而入的我 , 一点也没有表现的惊讶 , 他打开电视 , 放得声音有点大。示意让我坐到床边 , 我听从了他的话语。
“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一副委屈的样子摇摇头。
“你啊,就是安定不下来,无论在哪儿都觉得不是自己的地方。有时候吧 , 我觉得你是理想主义,但你做事又像是行动至上。这是这两天在医院里 , 我才想明白,你其实就是不喜欢和别人呆在一起,因为别人太麻烦了。是不是有点人群恐惧症、社交障碍症之类的?”
我没否认他的观点 , 大概多少都有吧。其实末世拯救的是我这样的人 , 随时随地说走就走 , 鄙视责任。
我可能比大多数人都好一点 , 至少我没有逃避责任,它到我肩膀上的时候,我自认为是很好的完成责任的。比如王佳枝和护送派出所的难民的时候。无论他们是恭维我还是质疑我 , 我行我素的同时,达到我对他们的承诺。
即使,我自己成了那个被遗弃的人。
“但你仍然和世界沟通 , 并没有失去爱的本质 , 这是好的 , 保持清醒的同时又保持着自己的人性。”丁逸尘的眼神有些虚无缥缈。
他也许做过梦,在这无聊的环境中想过什么事情。我有点觉得他不是在说我,而是在说别的什么人。
“我前女友 , 我很爱她,她也很爱我。为我做过很多改变,是真的改变,不是两个人在一起相互容忍改变的那种。我上头有两个姐姐 , 她们都很疼我,我大姐没读大学就去外面打工挣钱供我读书。从前我不知道这有什么问题 , 心安理得的占用着整个家庭最好的资源,乃至于撞见我二姐去做临时工给自己买书,也没有任何感觉。”
丁逸尘的前女友也是家中小的,她家庭还比较靠谱,只有两个。而她是小的,上头有一个哥哥,在类似的环境中生长 , 不过奉献的人变成了她。有好吃的,是哥哥的,有好玩的也是哥哥的。父母以你是女儿家为名,限制了她的一切。
然而你没有体验过真正的好,也就不知道什么是坏的。复杂的故事还有一个前女友的前男友,是家里托人介绍的。
她虽然心中厌恶但仍然接受了这个相亲对象,迎来了生命中的一个英雄。她有了正当的理由不用为家庭盘算,或者说把最好的都留给自己的哥哥。她可以为自己将来的小家庭打算,买什么东西 , 去哪儿玩,都有了自由。
压死骆驼何其轻松 , 那个被娇生惯养的哥哥因为一点口角捅死人了。没有取保候审 , 犯罪事实已经明确 , 剩下的只需要一名律师。父母上门哭 , 需要钱,需要帮助,好话坏话都在说 , 要她把这些年存的嫁妆拿出来。不然就是不孝,这个家要败之类的。没耐心的时候 , 站在小区的院子里破口大骂。
她妥协了,这事就算是告一段落,律师是个好律师 , 争取了死缓。据说不会死 , 但需要表现好 , 家里剩下的三人都明白 , 他已经没什么需要表现好的念头了。
“她因为政审不通过而不能和军人结婚,为了不耽误人家,只好选择分手。于是她跟我在一起了 , 其实我们并没有在一起多久,大概几个月吧。她把自己的离开和我们之间的问题说的明明白白,以为不想回去以前的生活 , 所以需要和我告别。其实我比她父母好一些 , 当初说不会在为家庭做任何牺牲的时候 , 她都是发的短信。和我告别,她跟我打电话,一直到手机停机 , 然后再也没有用过,我给她充话费,那头永远是关机。”
你看,生存的故事在和平时代也上演 , 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孙毅那种繁殖癌,在现代社会也存在 , 不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