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作于太平双春年,余旧抒首之长青铁册呼,亦复乃永涉无期之丹书。无起始,亦无终结。女可胡乱翻此册间一卷之摊阅,以至直弃本章,其犹能自成一册且未有起始和终点。余观全册之周,旧题一曲照新证,否押,较语体,曰:
千秋流岁子,承欢满汉宴。
德道享天伦,司命乐人常。
溯古逐陈年,今日乃今时。
今时记目下,行德遍布足。
知先踏尚道,内省以修性。
情性抒诗兴,清琴赋疏狂。
尽崖急回头,浪涛怒拍岸。
儒丘篡聃经,上下齐铺道。
太九合双极,宫局暗北斗。
天地人三才,往今来三流。
继圣展绝学,中兴万世运。
殊途亦同归,异日复将来。
《晋书●卫玠传》:“昔王辅嗣吐金声于中朝,此子复玉振于江表,微言之绪,绝而复续。不意永嘉之末,复闻正始之音。”
嗟乎!自上古旧事毁于始皇焚卷、武帝独尊儒术之革,儒为华夏大统。至东中之新汉,外戚、宦官当道,虽有凿空之旅、班仲升、《史汉》题作之云云壮举,大统之朝亦难逃劫数。
昔有巴蜀之地,以巫祀奉鬼妖而敛民之财。鹤鸣洞天内,有一真人,生于甲午,名曰道陵,弓长开头,以虎为骑。此人携徒王长、赵升及黄帝九鼎丹经,于川渝破鬼兵。又以三天正法开五斗弥道,号“祖天师”,后世奉此宗为龙虎之宗。宋元时节,此宗再以一册《正一经》为宗典,盖称“正一盟威之道”,故众道徒尊张先乃“正一真人”,此当为后来之谈。
复逢天龙昏懵不识《太平清领书》之真伪,农事不耕,五谷未顺,其徒三张真人齐开“黄天太平道”,披黄巾以“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誓盟,号“大贤良师”,美其名曰:“太平道,其文约,其国富,天之命,身之宝”、“行太平之前之义”,然实则乃起干戈、于民施非人之政。
曹孟德以“唯才是举”为章法、孔北海谓之“父母于子女无恩”、司马以高平陵之变而篡魏、……诸如此等。
至此,世人皆崇建安风骨,妄建功立业、安民得利,名利心有过戾而无不及,事事无所不用其极。嗤魏晋淋漓玄谈乃酒肉无稽谈。
甚者有曰:“君子必以立奇功开疆土,安用取效于毛锥间乎?”
或曰:“大丈夫若遇主逢时,必当立功立事,以取富贵。”
伯乐与穷奇乃皆一念。拨云之阳,亦乃穷奇。是故有柱下出函谷作《道九》而吟:“金玉盈室,莫之守也。贵富而骄,自遗咎也。功述身芮,天之道也。”
夫君子之行,静以修身,俭以养德,非淡泊以明志,非宁静以致远。辅明君而建功业者,无非大小、圆满,必先潜隐而清心,心静修情,虽非官亦乃恒官,虽非职亦乃恒职,塞亓闷,闭亓门,和亓光,同亓尘,坐亓阅,解亓纷,灾亦自免,是谓玄同。玄同者,不可得亲、疏、害、利、贵、浅,而为天下贵。天下贵者,中道有成而亦非知者,是故何谓知者?聃曰:知者弗言,言者弗知。释曰:寂灭。
更况,夫功业一说,实乃流血积骸而捕,非祥之器也。故君子居则贵左,用兵则贵右,兵者亦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铦袭为上,勿美也!舍之有德,舍之复得,逐成天循之道。
此中余之言语,亦或戎人引为餐桌笑谈,或于塞外之郊生牝马,占女俘为侍娼,徯诮:“文德、文韬,此黄口小儿逞口舌之劣计哉”,嗟呼!此所行之道,乃穷兵黩武之举、骄兵悍将之态矣;辱斯文而伤风化,重武不重文乃危社稷之根本,强征暴掠乃绝土化荒之策,劳民伤财乃触国基之殇。然此间所言亦非使人忘战,忘战而安必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