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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市区已近中午,白浪没有去部里上班,也没有回家,而是来到中国美术馆附近,找了个公共电话,拨通了部机关打字室的号码。
话筒里传来一个清丽的声音:“你好,打字室。”白浪鼓足一口气:“请找苏小娅。”对方说:“我就是。”白浪说:“小娅,我是白浪。你这会有空吗?我想同你商量点事。”苏小娅似乎很意外,警觉地问:“什么事?说吧。”那语气有些冷漠,好像防备着什么。白浪的声音不知不觉变得急切了:“电话里三言两语说不清,也不方便在人多的地方说。你能出来一下吗?我在美术馆门口等你。”苏小娅迟疑片刻,勉强道:“好吧。”
白浪挂下电话,从口袋里掏出两毛钱,交给看守电话的老太太,然后就在美术馆门口游弋。美术馆离部机关不远,地处闹市,却闹中取静。那古香古色的大楼,庄重典雅,透出艺术的灵气,据说是五十年代bj十大建筑之一。白浪最早来美术馆,是顶头上司高望远带他来的。刚到宣传处时,有一天中午没事,高处长说,我们去美术馆转转吧。白浪这才知道美术馆一年到头都举办各种美术展览。他很快喜欢上了这个地方,有时上班没事,也偷偷溜出来到这里看展览。
等了大约五分钟,十字路口那边有个年轻秀丽的女子款款走来。她穿着浅绿色连衣裙,在炎炎夏日里,飘荡出一种清爽之感。白浪一眼认出,那正是苏小娅。
白浪认识苏小娅已经整四年了。
1984年8月,他大学毕业从fj来到bj,分配在部机关宣传处。上班不久,处里有个老大姐便热心地问他对上象没有,他说还没对上,老大姐便喜滋滋地说,也该张罗了,我帮你对。白浪以为她是说着玩的,没在意。谁知没过几天,老大姐竟悄悄对他说:星期天上午9点,到北海公园后门等着,我让你认识一个人。白浪这才认真起来,问:“真给我介绍呀?”老大姐严肃地说:“人生大事,岂能儿戏,当然是真的。”白浪又问:“什么样的?”老大姐亲切地挤挤眼:“别着急,见面就知道了,反正是很不错的姑娘,我也把你的情况跟她说了,她挺满意。我看你们俩准对得上。”
白浪犹豫了,毕竟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他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老大姐安慰道:“见见面而已,能谈下去当然好,不想谈也没关系。”盛情难却。如果拒绝老大姐,肯定会伤她的面子,日后不好共事。白浪便硬着头皮去了,准时来到北海后门。刚到一会儿,老大姐便领着一个年轻姑娘走了过来。白浪觉得她有些面熟,一时却想不起在哪儿见过。老大姐介绍说这是苏小娅,并热心地买了门票,让他们一同游北海,自己却借故走了。
在北海,白浪与苏小娅漫步到九龙壁,又乘船到琼岛,在岛上转了一圈,聊了个把小时。白浪这才知道,苏小娅就在部机关打字室上班,他们肯定在楼道里遇见过,难怪有些面熟。应该说,白浪对她的第一印象很不错,开朗活泼,容貌也秀丽姣美,一口流利的京腔煞是好听。然而,当了解到她是土生土长的bj人时,他便泄气了,热情烟消云散。
离开老家时,母亲有过郑重交待:娶媳妇一定要娶fj人。干瘦矮小的老母亲没有解释为什么,但咬定了这一条,反复叮咛。白浪心里便暗暗划了一条线,不娶bj人。
从北海公园回来,次日上班,老大姐忙不迭问起此事,白浪断然表示:他刚参加工作,要以工作为重,暂不考虑婚恋。老大姐愣了一下,尴尬地说没关系,神情却明显变得失望。白浪与苏小娅的关系就此划上了问号。
大约半年之后,有一次参加老乡聚会,白浪很偶然遇见了林婉。林婉是在sh读完大学后分配来京的,在科学院下属的一家电子研究所工作。她身材苗条,端庄秀丽,是个典型的fj女子。虽淡不上相貌出众,但很聪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