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娜”
完全陷入酒醉之中的天一无道第一次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像极了孩童时代的他。
当玉壶再次作势欲举时,神志不清的天一无道,无力地将举起的手垂在了身体的一侧,玉壶也径直掉落在了一旁的水潭中,在空中洒下了点点酒液。
忽然,一道暗紫色的倩影出现在远处,缓缓来到他的身旁,坐在一侧将天一无道的脑袋温柔地放在了腿上,一双白嫩的玉手轻轻地梳理着几缕散落在额前的灰色发丝,柔声感叹道。
“我的傻男人啊。”
这个穿着一袭暗紫色长裙的女子赫然就是夜华,半年多的时间,她在宫曦儿和渺云的教导下近乎疯狂地投入到修炼之中,不过关于天一无道的动向她一直通过那面镜子时时关注着。
感觉到身边熟悉气息的天一无道翻了下身子,抱住了夜华不堪一握地盈盈腰身。
“你来了,夜。”
看着眼前这张褪下了所有掩饰,只剩下孤独之感的英俊面容,夜华俯身在那依旧冰冷的唇上轻轻一吻,在他耳边柔声说道“我来了,道。”
“相公,无道这孩子恐怕是一直在抑制自己的情感。”
“嗯,要是这小子不喝酒,我们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知道他有心结。娜娜?这小子接触过的女孩里有不少名字中都有这个字,不过难道是那次被他波及到的那个叫白娜娜的女孩?”
刑罚殿内的一处密室,看着镜面中的两人天一真魔对宫曦儿的话赞同地点点头,同时也猛然想起了那个他安排的少女保姆。
“按照相公你说的,那场变故发生后,你第二天才结束闭关带着小夜华回去,然后才发现无道遇到了袭击。不过方圆五里之内的所有东西都已经化为粉尘,只有浑身染血坐在一滩鲜血里的无道。”
渺云回忆着天一真魔的话,脑海中构筑着那时的场景,想到那凄凉的景象看向画面中的天一无道也愈加疼惜。
“没错,那时应该是无道的血脉之力自动护主,才造成了那种后果,虽然还不清楚为什么当时没有表现出血脉,不过大概是这样。”
“但是,其中应该存在着一些我们所不知道的事情,这个结怕是只有靠无道自己来解了。”
宫曦儿忧伤地看着闭上了眼睛的天一无道,担忧地抓住了渺云的手。
就在天一真魔在商讨着的时候,巨石上,天一无道就这么在夜华的怀里沉沉睡去,在他的梦里,白娜娜带着鲜血的笑容和那滩鲜红的血迹不停地回放着。
白娜娜的死虽然是他一直无法释怀的心结,但是另一个心结才是天一无道心中最深的恐惧,这恐惧就来自那日苏醒的力量。
身为使用者的他,清楚地感受到这股力量的可怕。他一直在害怕着,某一天这股力量再次失控时,是不是又要他亲手夺走身边之人。
在这种日渐强烈的恐惧下,长久以来,天一无道一直在压抑着自己的感情,不愿与他人产生过多的联系,不愿意再一次夺走自己珍视之人。
翌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射在天一无道脸上的时候,他的眼皮抖动了几下,缓缓睁开,略显迷茫地看了看四周。
忽然,他感觉到了身下的柔软,低头一看,发现夜华正躺在一旁,像一只小猫般熟睡着。
显然,两人将身下的巨石当作了床榻,安然共度了一夜。
看着蜷缩着身体的夜华,天一无道无奈地一笑,脱下自己的外衫轻轻地盖在了夜华的身上。
这一刻的他,不是那座万古不化的冰山,也不是那个让所有人都如沐春风的和善美男,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男孩,那抹笑容也是如此的纯净而又不含一丝杂质。
迎着天边初升的朝阳,天一无道脱去了自己上身的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