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姬瑶倒是揣着镜子跑了,我却稀里糊涂如同失了魂一般地不知该做些什么。回玉山吧,心里装的全然都是慕子衿的前世今生,继续在帝府待着吧,却又不知自己要做些什么。
六界之大,我估摸着,没有哪一个小仙把日子过成这样,分不清梦里梦外,认不清自己是谁,就连自己心里那三两情意,还得以别人的名义掂量着藏好。
我忽地想起梦中太子长琴对花神离忧许下的誓言,愿执子之手,淡看浮华,不问别离,共赴一世情长。
试问一个人能有几个一世呢,左右不过是一段不短不长的记忆罢了,可又有谁,能够将这段记忆刻进骨子里,融进血脉中,直至与天地化为一物?
我想了想,恐怕太子长琴便能算得一个了吧?
复而不禁又要感慨,花神离忧真真让人羡慕又令人唏嘘。别人求也求不得一世真情,她即便身死也还享受着太子长琴的这份情意,然,世间又有这么多的圆满,他们却又始终生死难随。
如今这般样子,诚如师父所言,慕子衿的人魂定然修不满十世功德,花神离忧已然无法归位,我总不能眼睁睁地见着慕子衿也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吧?
总该要寻些法子,既然他连恒河水里的魂魄都能唤回,连三魂七魄都能破开,定然有什么法子能够让他的魂魄再重回一体。
我似是捏住了一丝希望,虽说恐是对不住花神离忧,却也不得已,人本就是自私的,于我而言,我只想要让慕子衿在我的眼前活下去。
夜间,我将葡萄剥得晶莹剔透送到琼玉嘴边,“琼玉,你在天界待了这么长时间,天界那些的神官们,你都认识?”
“那当然。”琼玉嘟囔着嘴咽下一颗葡萄,很是得意地同我说:“我在天界辈分大着呢,他们都需恭恭敬敬地唤我一声神君。”
我点了点头,“那琼玉可知道,哪位神官收藏的典籍最多?”
“娘亲你问这个做什么?”琼玉皱起眉头,不解。
“近来娘亲十分无聊,也想上进上进。”我将葡萄塞入他的口中。
“哦,这般说来,倒是听闻凤冉神君有一个乾坤袋,装的全是上古典籍,天帝去借都借不来。”琼玉眨巴眨巴眼睛,“娘亲,父君不喜你同凤冉神君走得过近,明日我去帮你借上一借,他若不给便算了,咱们换去老君那里,也有个书库够你看的。”
我思虑片刻,点头应了他。
第二日,琼玉果然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诶呀,真气啊——”他搓着小小的手,一副十分老成的表情,“凤冉神君不知是哪根筋抽抽了,这几日竟把自己弄成了酒疯子,我找他借乾坤袋,他非要拉我饮酒,我,我怎么能同他一起饮酒,我辈分比他大好多的!”
我瞧着琼玉粉嫩的面上晕起可疑的红晕,“不能同他一起饮酒,并不是因为你辈分比他大,而是你现在还小。”
“哪,哪里小了?我不过是吃了缓生丹。”琼玉的声音越说越小,低着头瞅了我一眼。
“没借到就算了。”我拍了拍他的头,心想眼下只能挑个日子去拜访老君的书库了。
“谁说没借到。”琼玉忽地从腰带处呼啦扯出一个锦色帛袋,“本君出马,焉能失手?”
我不禁被他滑稽的表情逗得笑了起来,不忘给他竖了个大拇指,“旭尧神君好手段,不知是怎么借到的,说来我听听?”
他立即憋红了脸摇了摇头,“不能说不能说,我答应了小姨不能说。”
我一听同姬瑶扯上了关系,登时有种不祥的预感,“莫非——你这是,变作了我的样子去借来的?”
琼玉猛地咳嗽起来,“咳咳咳——哪,哪有?”
我一副不相信他的样子,将乾坤袋往他身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