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得怪。这些日子都不提。】常思豪心中暗奇,道:“他携水颜香退隐江湖了,具体去向,恐怕没人知道。”只见隆庆脸色一苦,忙又问:“出了什么事?”隆庆回到桌案边抄起张纸简递过:“这是南方的军报,说是广东又有海贼出现,而且水陆结合,估略总体上会有四五万人,规模之大,远超以往历年的倭寇联军。他们就趁年前这几天各处守军疏于防备,打破了一个县后悄然而撤,显然是在作进攻的试演,更大的行动,只怕还在后边。”
常思豪低头看着纸简,却一个字也没入眼去,琢磨:“有海贼,你问长孙笑迟干什么?莫非这股海贼也和韦银豹的古田义军一样,都属于聚豪阁的旗下?不能。照时间推算,他们发动攻击之时,朱情一伙都在京师,起义是件大事,总不能在这种情况下盲目行动。”【娴墨:江湖事息,军情又起,然聚豪阁在南方搅局,军国事亦是江湖事】这时隆庆道:“荣华已经将相关情事都呈报上来了。这伙海贼的头领叫曾一本,虽为海贼,在陆上却也颇擅用兵,现在两广兵马加起来不足万人,而且较为分散,此贼来势汹大,情况不容乐观啊!”
常思豪道:“俞、戚两位大人在南方抗倭多年,经验丰富,把他们派过去只要用兵得当,想来以少胜多也并非没有可能。皇上何必如此忧虑?”
隆庆道:“东厂立春宴会上发生的事,荣华已报与我知了。贤弟亲身经历,应该比我更清楚。皇兄一去,聚豪阁已成脱控状态,那些人都是武林高手,俞、戚两位将军一面排兵运筹,一面还要防备他们行刺,这仗如何打得赢?”常思豪当时便明白了:必是沈绿之死让他嗅出气息,认为自己与聚豪阁方面已然势不两立。刚才这番话哪是担心两位将军,正是引自己主动请缨,去对付聚豪阁。嘿,长孙笑迟这聪明人【娴墨:聪明人正是真夹缝中人】早早躲了清净,能使唤的可不就剩自己了么?一笑道:“皇上不必忧虑,此事解决起来容易之极。”隆庆面露喜色:“哦?”常思豪道:“徐阁老家中三子徐瑛,刀马纯熟,智勇过人,而且聚豪阁主要骨干,都是徐家奴才,相信以三公子之威望,到得江南,必定镇肃一方,使得两位将军可以放心破贼。”隆庆笑容苦了一苦,道:“贤弟,这般时候,你还说笑!”
常思豪呵呵一笑,改容道:“皇上,有些话,臣不知当说不当说。”隆庆见他变得严肃起来,微微一愣,忽然猜到什么似的,伸手一拦:“皇兄既已隐遁,徐阁老又无异动,他与南方之事,不提也罢。”不料常思豪却道:“我要说的与徐阁老无关。”
隆庆看了看他,展袖示意道:“讲。”
常思豪挑起目光:“皇上,您是读过大书的人,请问自古以来,百姓为何要起义造反?”隆庆一听这话,脸色也凝重了下来,思忖片刻,缓缓道:“或官逼民反,或贫富不均。”常思豪道:“说得好。不管是叫义军还是叫反军,总之是国家叛逆。若是有口饭吃,谁会来干这掉头的买卖?您在宫中,怕不了解情况,如今南方多年防倭封海使渔民无鱼可打,豪绅圈地使农家无田可耕,这些渔民、农民闲下来饿着肚子,有人登高一呼,发粮给米,他们岂不相从?”跟着一五一十,把江晚和自己说过的南方情况讲述一遍。
隆庆听罢手扶椅背缓缓而坐,良久无语。【娴墨:小常考虑的仅是一两个方面,隆庆则不然,更要考虑小常这枪会不会是别人替装好,拱过来放的。】常思豪道:“如今鞑靼、瓦剌、土蛮、西藏各处强敌环伺,都在等待机会,盼着大明内乱。聚豪阁不同于寻常反贼,朝廷还当尽量安抚。若能讲清道理,说明利害,将他们招纳过来,则江南半壁皆安。外族无机可乘,九边形势也能缓和不少,其实他们处在蛮荒之地,无非是缺乏生活物资,俺答多年要求封贡开市,用马匹换些铁锅茶叶,大家互取所需,又有何不可?说句实话,咱们处处以天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