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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捆住自己的绳索,便连在那只小环之上。

    白斌心中暗自惊道:“莫非适才我偌大的身体,被他凌空以内力拖入洞内,这怪人就便全凭着那只小指环么?”

    那怪人已沉声道:“娃娃,你就叫白斌?”

    白斌应了一声道:“是!”

    那怪人又道:“你师父是谁?属於那一派?”

    白斌艰苦地向前移了五步,哑声道:“家师昆仑派第七代掌门人,法号慧静。”

    那怪人仰首沉思了一刻,又摇头道:“我不认识他,昆仑派有个小和尚我倒记得,他叫什么……玄明……”

    白斌悚然震惊道:“那是晚辈师祖……敞派第六代掌门人。”

    同时心中忖道:“这怪人不知有多大年纪,竟喊自己师祖为小和尚?”

    怪人落寞的一笑,当然,这微笑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因为他的髯须太浓密了。

    怪人又道:“老夫今年恰满一百二十岁,娃娃,你大概远不足二十岁吧?屈指算来,已有一甲子未与世人晤谈了。”

    白斌凝目仔细的望着怪老人,蓦地,他全身震了一下,只见这老人双目翻白,茫然的注视着洞顶,原来,他双眼已经全瞎了!

    怪老人彷佛能看清白斌的一举一动,他深沉的说道:“娃娃,你看出老夫双目全瞎了么?”

    他凄然叹道:“老夫已有六十年未睹天日了,这世界不知又变成了什么样子?”

    白斌此时,已倚坐在地上,他缓声道:“从年轻到老,只是时间上的过客而已,这世界上的痛苦太多,看到的也尽是令人伤心之事,倒不如全然不见来得乾净。”

    怪老人须眉头动,低声的说道:“年轻人,莫非你有一段伤心之事么?”

    白斌黯然无语,怪老人好像有极大的兴趣,一个劲的催促着白斌说出来。

    白斌无奈之下,叹道:“老前辈,你何苦定要晚辈撕裂那痛苦的回忆疤痕呢?”

    怪老人似是深受感动,他低声的说道:“傻孩子,心中有着痛苦的事,能够尽情吐露发泄出来,不是比深藏在内心痛快轻松得多么!而且,你知道面前倾听你说话的人是谁吗?”

    白斌两眼大睁,茫然摇了摇头。

    怪老人又催促道:“你快说吧!待你说完了,老夫也说个故事给你听。”

    白斌低首默然想了一阵,似是要将他的回忆,做一次有系统的整理。

    良久,他开了口,从自己是个孤儿,蒙恩师慧静大师收容,不谙武功的师父,不顾辛劳的以师伯临终前记述下夹的武功,教传给自己,希望自己负起兴亡昆仑的重担,然而,十年後的今天,一无所成,辜负了恩师期望,无以告慰师父、师伯在天之灵……。

    怪老人双目空洞洞的凝视着前方,挡在他杂乱长髯之後的面孔,好似正在微微抖动。

    白斌在沉痛中,结束了自己的语声,怪老人微微叹息道:“孩子,你不要太灰心,快振作起来,这世界上该做的事情还很多,武功岂是一蹴可成。你师父又不谙武功,自然练起来就更困难了。孩子,你还年轻,前途依然无可限量。”

    白斌闻言,索然道:“前辈训示极是,白斌何尝不想有所作为,轰轰烈烈的干它一番事业?但是,晚辈今天才知道,自己平日所学竟是如此肤浅,与那‘yīn阳童’以口较技,已输一筹,醉丐一击,便几乎xìng命不保。”

    他稍停又道:“唉!如此还谈什么作为?”

    怪老人那双全白的眼睛,倏然怒睁,他大喝道:“胡说,小小一点挫折,就如此心灰意懒,你看过蜘蛛结网么?经过多少次风吹雨打,经过了多少次的折断,它什么时候中断过,最後,它远是把网结成了,一次失败,便值得如此轻视自己,如此轻弃一生作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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