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光到处,只觉这一阵过後,激战的情势,似乎已经有变化。但见重虚道人两臂回环舞动之势,越舞越缓,彷佛力有不胜的样子,神色间,也显得越来越紧张,本来悠悠闭着的双目,也不觉得微微睁开。
白斌经过这一番观察,心里已然对重虚道人的功夫明白起来,固然,他并不知重虚道人施展什么独门功夫,不过已知重虚道人的手臂,舞得越缓,便是功力越运越深,双臂发出的劲力,比挥得急遽时,不知要大出多少倍,正因如此,察颜辨色,已经知道清灵道姑胜在不远了。
心念一掠,不由得便朝清灵道姑看去。只见她这刻神态已变,失去适才紧张之色,变得安祥之极,彷佛若无其事一般,口角之间,竟宛如一个人偶然想起得意的事,笑意便不自禁的上到唇边一般,微微含笑。双手食指伸缩自如,迳朝重虚道人全身要穴,点划不已。
蓦地,重虚道人一声惨笑,坐地的身形倏起,翻个筋斗,身形倒竖,以头触地,位置虽不换,但却连朝天的双足也舞动起来,变成四肢齐挥,回舞不绝。
原来他觉得光以双臂不够应付,故此,连双足也搬上相助。
这一来,白斌更是迷惑不知头绪,暗道:“这又是那一门的功夫?”
清灵道姑骤觉对方劲道增强,双手微头,柳眉一皱,唇边笑意顿敛。只见她似乎亦觉光以双手“一阳指”的功夫,已经不够应付对敌,双袖一抖,连同“一阳指”的招式,疾挥施出。利时,一招间两种劲道并发,威力倍增,以袖拂出的,正是江湖上所谓“铁袖功”的功夫。
这一下,重虚道人和清灵道姑两人,同以两种不同的身法,施出两种武功,故此双方彼此劲道倍增,虽然没有以先天真气的气劲功夫相拼时,来得凶猛凌厉,却也把力丈以内的巨木,摇撼得簌簌叶落不已,就连白斌也感到劲风扑面生凉。
你道重虚道人这套倒竖且以双足加劲的功夫,又是什么功夫呢?
原来,这功夫乃是和前面的功夫一般无二,以印度的“瑜伽功”,配以“回环臂”施出,更多了一种与“回环臂”异曲同工的所谓“踢天腿”的功夫而已,可是,它的威力却因此增加一倍有余。
这时,白斌骤觉劲风扑面,先天“玄幽禅功”已然自生妙用,顿把扑面的凌厉劲道消卸,依然凝神注视战况。
重虚道人眼见清灵道姑身法已变,补以“铁袖功”挟击,心中利时加紧提防,双目也立即睁得大大,眨也不眨。半晌,又过了二十多招後,两人互相拼斗的形势,已经又有新的变动。
重虚道人只觉清灵道姑每发一招,自己发出的劲力,便被迫得摇摇晃晃、动动dàngdàng,颇有被反弹自攻的模样,正如适才自己迫清灵道姑一般。正是不知不惧,知者更惧,利时,神色间,又觉得紧张起来。
清灵道姑笑容再露,出手之际,更是加猛劲道,指袖并发,正是得手而不饶人,越逼越紧。
不一会儿,白斌只见重虚道人由紧张变成慌张,更是狼狈不已,衣裳尽湿,汗珠宛如黄豆粒般大小,一颗颗地倒流透发染地。若非地上长满青草,则定可瞧出他头低下地面,已经染湿二尺见方之地。
倏地,清灵道姑喝道:“倒!”左右双指、双袖齐齐拍出,势若排山倒海,山崩地裂,直朝重虚道人撞去。
这一下,正是她两种功夫的全身劲力,故此,一发之势,迥异平常,凌厉得无以复加。
重虚道人倒竖地面的身形,连晃两下,触地的头,往下努力一压,应道:“不见得!”
敢情这叫不见棺材不流泪,故此竟以“落地生根”的功夫,把全身修为功力,贯注头顶,勉强硬生生的抵挡。
清灵道姑一错愕,暗道:“好!反正要你生命,就是追你自杀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