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环视众人道“还有一物,需得初产之妇顶发一缕……”
“我是我是!”水柔喜不自禁,抬手拨下发钗,如云似瀑乌发松散下。
“听我说完!”男子一眼瞪过去,又道“还需孩子父亲头发一缕,俱烧灰,待会儿作药引子用。”
这句一出,众人皆沉默了。
“先生……没其他东西替吗?孩子父亲……”水柔颤声道。
男子怔了怔,侧目看秦紫陌一眼,她双目紧闭,眼角处正有一滴泪珠缓缓滑落。
“那便只得如此了,其实诸般都在次,最重要是妊妇自己的意志。你们不要都聚在此喧闹,无关的人都随我出去,让她静静的,留下的切记不能让她心生悲戚。”
彩凤见自己在此也帮不上什么忙,不若去厨下催催那参汤。水柔犹豫了下也准备随之出去,忽秦紫陌低唤一声“柔儿……”
水柔忙扑至床边“姐姐是想我留下来陪你吗?”
秦紫陌无力地微微点头,又微启眼眸“大娘……刘婆婆……去歇会吧。”
稳婆是上年纪之人,目不交睫熬了一宿早已撑不住了,听她这么说便应着起身出去,林大娘还在犹豫,水柔笑道“大娘也下去歇会儿,待会儿动作起来还得大把力气呢。”
林大娘想想有理,便点点头。“那我先出去,我就在隔壁屋歇会儿,有什么事奶奶嚷一声我就听见了。”
水柔答应了。
一时屋内只剩下两人了。
“柔儿……”
“姐姐是想问我哥哥的事吗?你也听那先生说了,现在不能惹姐姐伤心伤神,回头我再告诉你行吗?”
“我都知道了。”
“不一定的!大哥派出的人在崖底并没找着他们的尸体,所以不能确定的……”
“崖底?到底发生了什么?”秦紫陌强睁开眼。
“这样吧,我答应你,等孩子生下来,我将事情始末原原本本细细地告诉你好不好?”水柔执了秦紫陌湿冷的手柔声道。
“那么……他还可能活着……”
“是……的。”水柔点首,嗓音有些发硬。事至如今,她只能用这样话拖延一时是一时,她怎么能实话告诉秦紫陌,他们已无生还的可能,因为那崖底是激浪翻滚的湍流,莫说是几个血肉之躯,就是千斤巨石投入也会瞬间没影的。
秦紫陌轻叹一口气缓缓合上眼,听出来了她是在哄她。
珠帘碰出一片清越之声。
“三少奶奶,参汤来了。”彩凤轻手轻脚进来,低声道。
“姐姐,来,张口。”瓷勺凑至秦紫陌苍白的唇边。
好熟悉的感觉,有人曾不止一次这样喂过她。
“听话!来,张嘴!”他一勺一勺地喂她喝粥的样子,他当着兄弟们的面与她分吃一只饺子的情形,一切都历历在目。
参汤熬得过浓了,入口很苦,苦过后又泛起丝丝的甜。半碗参汤下去,她的颧下终于泛起微微的红。
“三少奶奶你看,奶奶脸色是不是好看些了?”彩凤喜道。
“是好些了。”水柔笑道。
秦此陌向彩凤“你去那箱子里把爷那件斗蓬拿来。”
“奶奶,你现在要那个做什么?”那件斗蓬是秦紫陌赌气让她锁进书房中一口大箱子里的,说再不想看到它,不想看到关于他的一切。现在突然要拿出来……彩凤无端地有些不安。
“等孩子落地用它来包裹。都说要用爹爹衣裳包起来,孩子将来胆儿大。”
“对!是有这说法,彩凤你快去吧!”水柔笑着催促道。
看着彩凤去了,秦紫陌方将眸光转向水柔,眸中滴下泪来“妹妹,谢谢你当初让彩凤来服侍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