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艾德闻的房间,只相隔着浴厕合一的卫生间,在蓝与白的墙上,有一扇很大的窗户,马桶挨着它。
陆嘉洛上十次厕所,八次遇上窗户是敞开的。
虽然窗外面树荫遮蔽,但是感觉不自在,而且,不关窗,再浓的迷迭香精油也拦不住,野外的蚊子前赴后继扑向新鲜好吃的人类。
不管她冲进来的时候有多着急,都要先关上窗,再拉上窗帘,经常撞掉置物架上的书本。
陆嘉洛可以肯定窗户是谁开的,这间浴厕基本就是他们两个人共用。只是这种事情,她不太好意思提,跟他抬杠的时候,又没想起这一茬。
从钓鱼场回来的中暑病人,才喝了药,头正晕着,抬胳膊都嫌累,洗澡前还要先关窗户,心酸。
于是,陆嘉洛洗完澡,还没将头发吹干就下楼,发尾的水滴,甩在自己的白色t恤背上。
她眼睛盯着茶几上的一扎橙汁和玻璃杯,往沙发里一坐,明显是对坐在沙发另一边的人说着,“你在上厕所的时候干嘛?思考人生?”
艾德闻从ipad上抬头看她一眼,不知道是没懂她的意思,还是不想和她搭腔,放下ipad就起身走了。
不过,ipad上是暂停的shi p画面。
陆嘉洛偷瞄着他的背影,按住沙发悄悄凑过去,想知道他都看些什么。
听见趿着绵底拖鞋脚步声,她马上弯腰去茶几,装模作样地给自己倒起橙汁,他又回来了,而且递到她面前一只冰袋,包着一层干净的纱布。
见她发愣没接,艾德闻催促说,“拿着,冰到我了。”
陆嘉洛下意识接过来,然后就清醒了,接得这么快做什么,冰死他好了。
至于,手里的冰袋,她皱起眉头,“这是干嘛?”
艾德闻已经重新坐下,懒得解释,握住她的手腕,折过去,冰袋贴上她自己的脖子。
冰冷的刺激让陆嘉洛缩了一下肩膀,他松开了,她还保持这个姿势,看着他捧起ipad,身体倚向一边,肘靠着沙发扶手。
方形吊灯亮了,在棕红砖墙上,犹如老街上的旧路灯。小胖子陆正匀在楼梯那儿跑来跑去,阿姨到楼上的冰箱取东西,险些和他撞上。
电视里播放着综艺节目,陆嘉洛把冰袋覆上额头敷了会儿,化一半的冰块在里头相碰,咔哒响,她小声的冒出一句,“谢谢你”
艾德闻没听清,转向她,“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了?该不是你耳朵出毛病了吧?”陆嘉洛欲盖弥彰的起身要走,不忘语重心长的说,“记得上医院瞧瞧,早发现早治疗。”
在电视机传出笑哈哈的音效之中,艾德闻视线低回ipad上,无语的轻吐一句,“神经病。”
回到房间里,陆嘉洛将冰袋扔在书桌上,sh一u ji解kāi su一就是微信界面,还是洗澡之前给莫燃发的:中暑,头晕眼花。配上一张丧猫的表情包。
这么久没回,她正准备再发一个消息过去,刚刚好收到莫燃的回复:刚刚在上课。
接着是对方正在输入,他又发来:你现在还难受吗?
陆嘉洛好奇地点着屏幕:上什么课?
——跆拳道。
——哦哦。
——问你呢,现在还难受吗?
陆嘉洛稍稍一顿,回他:好多了,没事了。
然后,她出神的盯着,桌上彻底化成一袋液体的东西,摸了摸颈后,还剩一点冰凉的触感。
大叔叔敲门叫她下楼吃晚饭,顺便神神秘秘的说,“不要忘记我们的计划!”
陆嘉洛表情示意他安心,对他打着一k的手势。
晚餐比较简单,白天的泼水大战,为这一趟钓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