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前,泣道:“儿子不孝,没能保护好父皇。”
风连城看着绝望悲泣的爱子,伸出手如幼时一般揉了揉爱子的发髻,柔声道:“非你之过,是为父自己当年做的孽,才会有今日报应。若是当年不是为父行事太过,当不会有今日之变。”
“父皇,你在说什么?”风珏清隽英秀的面容上一片迷惘,颤抖的声音中尽是不解之意。
风连城苍白的脸上一阵恍惚,似是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中。他沉沉叹息,声音里痛悔交加,“当年大哥蒙难,为江山大业计将大位传给了为父。你六叔的部将却不肯服从,他们认为你六叔同为大哥之弟,俱是风家子孙,亦有资格接掌江山,因此对为父诸多挑衅不满。那时的江山尚未稳固,为父担心他们迟早反叛便听了杜修的谏言,抢先出手鸩杀了你六叔。”
风珏闻言面上惊疑不定,“原来六叔当年并不是病死的。”
“为父曾答应过你大伯,守好风氏大业,善待兄弟手足。可是我守住了江山,却没能善待兄弟。今日被他的儿子所害,也算天道轮回。”
风珏一脸不可置信,六王死于父亲之手他尚能相信,可是风珺不是父皇之子已然超出了他的想象,颤声道:“风珺竟然是六叔的儿子?”
风连城惨笑一声,“你六叔死后,你六婶受不了打击,服毒殉情。那时珺儿还未满月,我已亲手杀弟,不忍再伤他性命,让弟弟绝后,就把他交给你母亲抚养。本以为这个秘密永远也不会泄露,珺儿能平安一生,做一个富贵闲人,如此也算对你六叔有个交代。可惜我千算万算,却算不到天玄门主会盯上他,将他真正的身世告诉他。自此他心里便藏了深仇,一心想要夺位fu ch一u,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为父心中有愧,不忍看他被圈禁至死,想着放他离开帝都,也算给他最后一个出路。本以为将他放逐出帝都,彻底离开权力旋涡,就能保全他的性命,却没想他心中竟然如此怨恨,宁肯死也要报当年的杀父之仇。说到底还是为父太过乐观了,杀父之仇又岂是可以轻易消弭的?”
风珏终于露出了然神色,若有所思道:“难怪自小母亲便对珺弟格外疼惜,原来如此。”
风连城见爱子提及江流云,想起如今因自己受伤而忧心卧病的妻子,目中全是留恋与疼惜,“你母亲心性良善,对珺儿的遭遇更是充满同情。她怜惜他自幼失怙,免不了偏爱他些。她辛辛苦苦将珺儿抚养chéng rén,可是珺儿却将她这份苦心尽数辜负,自蹈死路。此刻最难过的便是你母亲了。为父走后,你一定要多多开解你母亲,莫要让她伤心太久。她年纪也大了,禁不起折腾了。”
风珏听着父亲的临别嘱托,神色愈发黯然,“父皇是母亲这一生最重要的人,纵然儿子再怎么贴心,也替代不了父皇的陪伴。孩儿知道父皇现在很痛苦,可是为了母亲,还请父皇坚持下去。即便将天下的良医都请来,儿子也要医好父皇的伤。”
风连城无力摇头:“天命难违,纵然是天子也有办不到的事。为父亦不愿离开你母亲,只是这一剑伤及心脉,已经无药可救。”
说至此,他艰难的伸出手,用力的抓住风珏的手腕,极清楚的说道:“珏儿,你天纵聪明,必定能成就一番伟业。对于你的才干与雄心,父皇从不怀疑。只是儿女情长便容易英雄气短,父皇对你寄予厚望,一直不愿你太过重情。人世间有万般苦,相思之苦最是令人断肠。薛紫妍虽好,可惜却不得久寿,若她盛年而薨,你可有勇气带着刻骨的思念孤独的走过后半生?”
风珏闻言神色微微一黯,苦涩道:“父皇爱子之心,儿子明白。只是儿子对阿妍眷恋已深,无可自拔。即便她寿数难长,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