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么惊心,皇家之子竟能无私到这个地步,朕当真是自愧弗如。”
裴朗闻言连连摇头,面上全是不信之色,“这怎么可能?他明知杜氏乃阿妍仇人,竟还肯助阿妍去顾阁主处学艺?”
“怎么你也觉得不可置信吧,可是风琚确实这么做了。明知放阿妍离去,任她强大,无异于放虎归山,却还是义无反顾的助她离宫,这份牺牲精神,朕自知比不过他。异位而处,如果是朕的母族与阿妍隔着血海深仇,朕是绝不会给阿妍这种机会的。”
听着皇帝颇为遗憾的声音,裴朗有些不忍,劝解道:“陛下其实不必如此,鲁王对阿妍虽然情深,但陛下也并非无所作为,当年若不是陛下暗中相助,风琚如何能摆脱杜家的掣肘找到先顾阁主?”
风珏此时已恢复平静,淡淡道:“风琚不顾母族兴衰都要成全阿妍,朕又怎能输给他?既然离开宫廷是阿妍的心愿,朕即便不舍也只能放手。朕纵然心如铁石,对她的固执与执拗却总是没有一点办法。”
裴朗听着皇帝淡淡的抱怨,目光忍不住柔和下来,嘴角轻扬,“世间的好女子千千万,不知有多少温顺乖巧的,可是陛下却独独选了这么个倔强执拗的人来喜欢,不正是因为陛下真正喜欢这样的阿妍吗?”
风珏听着好友毫不犹疑的回击,微微一怔,眉间惆怅之色稍减,“朕只是不想她受苦。若她不是这般要强,从来不肯放过自己,总是怀着求全之心,何至于韶华之龄便一身病骨?于朕而言,朕只盼她后半生能在朕的保护下平安幸福,再不为任何人与事忧心烦扰。可是阿妍到底是阿妍,聪慧无双,亦傲气无双,朕终究是无法勉强她改变,哪怕是为了她好。她要坚持的,纵使是朕也不能迫使她改变。”
风珏撑地起身,笔挺的站在雪地中,凝视着看不到边际的雪域,目光深凉。茫茫雪域,洁白无垢,没有杀戮,没有污秽,只有肉眼可见的白,白的让人可以短暂的忘记自身的不幸。
然而真正的不幸从未远离过那个女子,纵然她用自己十年的辛苦获得了报仇的能力,让当年害她的家族陷入绝地的杜氏付出代价,然而却要以亲手毁掉自己少年知交的未来为代价,亲手将风琚推离储君之位。当年的风珏不懂,可是在薛紫妍决然离开后,他却懂得了这些年她因为风琚失势沉寂而藏在心底的煎熬与愧疚。
裴朗见皇帝神情恍惚,仍无下山回京的准备,苦口婆心道:“帝都贵家盯着皇后之位的从来都不在少数,只是以前有阿妍在,他们畏惧天机阁势力才会刻意压抑。如今皇后离宫,自知道皇后离宫的消息后,这些家中有适龄嫡女的贵家们蠢蠢欲动已图谋皇后之位了,陛下既然没有舍弃阿妍的心,当早早断了他们的妄念。”
风珏闻言脸色极寒,想起那些别有用心的臣子们,心火难抑,冷声道:“是吗?他们竟敢动这个念头?!”
“皇后在他们自然是不敢的,可是如今皇后离宫,他们自然以为机会来了。臣与陛下素来亲近,那些人便想着从臣这里套些口风,已经开始在臣这里探陛下的底呢。”裴朗有些不忿。
“朕的皇后只会是阿妍,敢觊觎后位,当真是痴心妄想!”
裴朗听着皇帝坚定的语声,心中一松,朗然笑道:“陛下心意坚决,臣也就放心了。不过陛下既然没有改立皇后的念头,还是速速回宫,想办法打压一下这些人的觊觎之心,免得人心浮动,影响朝局安顺。”
风珏轻轻颔首,“后宫与前朝素来关系紧密,朕知道轻重。”
风珏话音刚落,一道暗影飞速掠过,对着风珏跪地行礼,“臣冷涛,拜见陛下!”
风珏看着昔日的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