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难道以她天机阁密藏的力量,还无法应对帝王疑心吗?
她神色淡缓,将风珏案上的文书合上,“阿珏,想必皇上已等我们许久,莫要再耽搁了,先去宫中见驾吧。”
风珏见她宁淡神色,轻声道:“你若实在不愿见父皇,我自行前去便是,无需勉强自己。”
“既是我们两人之事,又怎能事事推于你一人?放心,我也不是什么柔弱女子,陛下的帝王威势再煊赫也震不住我。”
她清朗一笑,虽然容色依然苍白,然而气度凛然,再无一丝萎靡病弱之态。
风珏听她如此坚定,当下也不再解劝,当先跃下马车。
顾明媚c顾南见她竟不让她们相陪,皆是一脸忧惧,然薛紫妍神色寡淡,轻声斥道:“你们这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真让我不喜。皇帝既然明旨宣召,左右不会当面shā rén,何况有殿下相陪,你们怕什么?”
顾南面有难色,“可是属下若不跟着,始终不能放心。”
说罢,推了推顾明媚的胳膊,“阁主一向最听副阁主的,你劝劝阁主,好歹我们两个总要带一个吧。”
顾明媚瞧了瞧薛紫妍的脸色,见她面色如水,无忧无惧,摇头道:“若是皇帝已埋伏好弓箭手,执意shā rén而来,即便我们同去也救不回师姐。所以此次我相信师姐的判断。”
薛紫妍微微一笑,“明媚经江南之事,果然进益了不少。我早说过了,若是师妹肯用心,不输我半分。”
“好了,莫再夸赞我了。虽然我相信皇帝今日对师姐不会行歹毒之事,你还是要小心应对才是。他虽然被殿下的那一番施为逼得不得不旨允婚,但我总不相信深沉难测的帝王之心会这般轻易的服输,所以还是得打起精神来应付才是。”
说完又对着风珏拱手一礼,“殿下,我师姐的安危便尽数交于殿下了,请殿下千万仔细。”
风珏剑眉微轩,颔首道:“放心,我生,阿妍便生。若有人要伤阿妍,我势不与他两立。”
长乐宫中,帝王的确如薛紫妍所言,早已相侯良久。
与上次风珏北疆大胜归来不同,此次没有盛宴,没有群臣相贺,等待他的不过是君父威严的面孔。
风珏却似没有瞧见皇帝的沉冷之色,依旧如常下跪请安。
薛紫妍本来从没有将这安国公主的殊荣放在心上,她一直认为那是顾惊鸿以一生辛苦得来的功勋,她不过是因袭了阁主之职,并不愿受顾惊鸿这份安国公主的荣耀,然想起南境之中皇帝的诸般手段,心中冰冷,实难对着此人下跪行礼,故只淡淡拱了拱手。
风珏知她心中郁气难平,并没有出言相劝,安然跪在下首,等待着皇帝开口允他起身。
江流云见他们之间的尴尬气愤,忍不住摇头,温雅面孔上浮起淡淡的苦涩。她对着皇帝启口,“陛下,珏儿身上还带着伤呢,怎堪久跪,你就算要有训示,也让他先起来吧。”
皇帝知她执意来这长乐宫相伴便是害怕他为难这个儿子,摆了摆手,“平身吧,你虽然不孝,但是朕实在不愿伤你母亲之心。”
风珏依言起身,对上江流云的担忧神色,轻轻一笑,“母亲,本来就是皮肉伤,这些时日经太医精心照料已无大碍,你莫要担心。”
江流云眸光落在他的伤肩上,眸中沉痛,“都怪母亲软弱,否则你堂堂皇子何至于要去那刀剑无眼的战场搏杀,这些年你虽然总是报喜不报忧,可是母亲知道这一身冷硬之骨上怕是早就伤痕无数了。”
风珏摇首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