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平听完,有点犹豫,想了想,润叶姐对他这么好,也不好意思拒绝,便欣然接受了。老实说,他正好也和想和好久不见的润叶姐拉拉话呢,他也很早就听说大队支书田福堂又箍了一口新窑洞,听说非常的气派,只是一直没有得见,今天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见识见识。
石圪节公社集市人今天的是额外的多,熙熙攘攘的人群,走路都走不过去,并肩接踵,各式各样的商贩叫卖着,卖衣服的,卖肉的,卖汤圆的,卖灯笼的,卖烟花爆竹的,卖菜的,,,好生热闹,到处都能听见他们的吆喝声,远处的空地上还有舞龙跳秧歌的。是的,随着人们生活的逐渐改善,这些乡里乡气的农民的精神追求也渐渐提高了,集市上,随处可见艺人们卖弄他们的绝活,一顽皮的小孩从家中拿来的鞭炮,在人越多的地方尽情的燃放这,也在图这个热闹,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吓得过往的路人嘴里一边叫骂着,一惊一乍地,此时的石圪节大街小巷就像一锅沸腾的热水,到处散发着一百摄氏度的热气,过去五六十年代的“光景”被冲得无影无踪了,只留下阵阵欢声笑语回荡在大街小巷里。
润叶和少平漫步在集市马路的正中央,一年之余没见,润叶时不时的向少平询问往事,也会时不时地跟少平恺两句玩笑话,边走边笑;
“少平,你咋没有领个婆姨回来?”润叶笑着问
“润叶姐,我目前还没有那个想法呢,”少平感到很羞怯,一股酸楚默默的涌上心头,每当过年看到村里一队队年轻的男男女女走在村里的小路时,孙少平打心底羡慕,不禁让他想起离他而去的晓霞。
时间是如此的快,如今的他已不是当年那个羞涩,吃着“黑非洲”面膜的少年了,生活的阅历与历练,使得他不得不承担更多的责任,他的精神负担也是很重的,有时,他感觉到很无助,在这平凡的世界里,永远是自己一个人生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就在他刚刚找到另一半时,命运又跟他开了一个莫大的玩笑,让一切美好转瞬即逝,,,,陷入了沉思,愣在那里一动不动。
润叶看少平被她这一句玩笑弄得不知所措,她就立马转移了一个话题,问砖厂的经营情况,以免使再次加重少平对晓霞的思念。
她们沿着东拉河向着双水冲的方向慢慢走着,不一会儿就到了大门口,少平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他一愣,慢慢走进大门,没想到,田福堂家竟然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原先的老院子已经变成了一尘不染的黄砖,是那么整洁舒适,院子的两侧也整整齐齐的栽种着古柏和青松,尽管现在还是寒冬,但少平心中早已幻想着夏天这里是多么惬意的场景,向着不远处望去,牛圈已经被翻盖的焕然一新,就连当年那个土槽已经换成水泥的了,,至于新箍的几口新窑,那就更不用说了,青白色的瓷砖在太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缕缕金光,两扇宽敞明亮的大门打开着,好像就是专门为了迎接少平而打开的;烟囱里飘出缕缕青烟。
少平万万那没有想到,两年前的大队支书田福堂家如今变得这么富丽堂皇,一向作为党的忠实党员在退休之后还能这样折腾,在润叶和向前的资助下,将之前的“烂窑”建设成村里最为壮观的一道风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