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让她以为我失踪了也比知道我死了好。”
姜荷没说话,走到中庭中间时她指着一座假山说:“人们按照自己的想象搭起一座山的模型,告诉自己峻秀的山应该是这个样子,其实你走遍地球也找不到一座类似的山,可我们偏偏自欺欺人地建立起一套假山构建美学。”
“我记得你昨天说过,我们的文明建立在假设坚信某些东西上的。我坚信我妈爱我,所以也相信不确定能给她带来希望。”
“你的病死不了的,不过真到了那种地步你确定让别人牵肠挂肚到生命最后一刻是更好的选择?”
我答不上来,又默默地转了几圈,姜荷说:“我爸刚才也没明说你的病情诊断,你要有个心理准备,目前看来你的症状是精神方面的,如果不那么影响以后的生活,还是保守治疗为好,没必要受我那份罪,我和我妈也会支持你的决定。”
我问她:“关于你的病今天上午你也语焉不详,类似植物神经紊乱是什么意思?似乎还给你留下什么后遗症,能详细说说吗?”
姜荷说:“今晚还是睡个好觉吧,明天上午我爸肯定要说一遍的,你的情况未必和我完全相同。我再次提醒你明天明确了解他们的诊断后不要盲目顺着他们治疗,要多问多想,不要匆忙决定,最好能先和我商量一下。”
我颔首称是。在中庭又转了几圈,我问她:“为什么你爸那么自信拖上个把月你妈一定会通知你而你一定会回来处理?他的自信建立在我们十五年前的友谊上?”
“你觉得牵强?是觉得自己没那么重要还是觉得我没那么恋旧?换了你就未必肯回来是不是?就算你肯如果你有个女朋友什么的不高兴你也就可能放弃不回来了,是不是?”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总觉得这里面应该有个更合理的因素,你爸可不是玩这种温情把戏的人,每个人都是用自己的价值观揣度别人的。”
“其实我妈告诉我情况时我就猜到他的那点心思了。虽然我去日本后基本没有主动联系过他,但是他如果直接通知我这件事我也一样会马上回来,但他选择了拖两个月让我自己跑回来,无非是告诉我和我妈,他是主宰者。”
“那他认为你一定会回来共襄盛举的自信是怎么来的?我还是觉得这里面有个关键的因素,万一你不吃这套呢?”
“看来你还不笨,已经不是满脑子幻想的青春期傻子了,因素是有一个,现在还不到告诉你的时机。”
“什么时候是时机?”
“接下去这段时间的某一天,时机你会主动创造给我的,不要着急。”姜荷给了我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陌生的环境让我更难入睡,翻来覆去好久好不容易睡着了。
“婆珊婆演底,”她又攀上我的肩膀:“你觉得他们要给你治什么病?”
我已经习惯了在梦里和她聊天:“就是治你,治好了病你就不会再缠着我了。”
“那就是要杀死楼兰雨了?”
“是杀了你,我才是楼兰雨,你要是愿意,为了纪念你我可以叫你夜游神。”
姜锋的公司在浦东,早上一路高架倒是很顺畅,交通比我想象的好多了。车是黑色宝马七系,现在应该算是很普通的高级轿车了,但我却是头一次坐这么高档的车,很乖巧地选择了副驾驶位置,让他们一家三口坐在后面。
厂区占地不小,规划得很规整,大门进口正中竖着一块巨大的的长条水晶体的汉白玉,可能寓意顶天立地堂堂正正清清白白,上面有中央领导题的“江臣”两个大字。石条虽然和部队大门口的标语照壁型制完全不同,其精神内涵却是一致的,于是进出便有种国企的味道。这不由让我想起二叔,他的工厂小多了,之前让我帮忙策划企业文化,文宣走的路子也是向国企靠拢,其中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