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的帐幔随风而漾,馥郁的玫瑰花香充斥四周,细长的窗户透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
我一睁眼就是躺在一张柔软的杉木床上,床屏上雕刻出茎上茎下缠绕的莲花。粗略看来是两个圣牛女神的造型,全部都贴着金箔,中间夹着一颗金球……
这种风格的装修方式我在书上见过,应该是古埃及时代没错了,就是不知道是哪一个法老当政?
下了床,不知怎地,我忽然觉得有些无力。没有多想,我便在地毯上费力地站了起来,脚踝处升腾起一阵急促的酸痛,却又转瞬即逝。
华丽的拱门圆顶上颜色鲜艳的壁画富丽堂皇,紧邻大门的三面墙仿佛是一张完整的画布,这种亲眼所见的震撼远比博物馆里窥见的残渣来的深厚。
扶着象牙把手推开大门,混杂着各种香料的味道钻进了我的鼻子,“啊……嚏!”
“啊!王妃!”
我揉了揉发痒的鼻子,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这个身穿露肩直筒紧身裙的少女,抹过香油的齐肩长发服帖地垂在耳侧,夸张的金色头饰架在头顶上,脸上是与年龄不符的浓妆。
“费萨尔,你……”对于眼前的一切,我竟奇异地保持着熟悉的记忆。
“王妃,你终于醒了!”说着,费萨尔捧着手里的托盘跪伏在地,上半身不安地贴着地面,隐隐的颤抖并不能逃过我的眼睛。
“费萨尔,你起来吧。”一边说,我一边俯身去扶她,只是手刚刚触及她的肩膀,费萨尔那绷得僵直的身子下意识地躲开,可是又像是想到什么,硬挺着不让自己惊叫出声。
“王,王妃?”或许是尖锐的疼痛迟迟没有到来,费萨尔小心地抬眼,却见记忆中的魔鬼已经收回了手,脸上是罕见的温柔微笑。
“费萨尔,陪我走走吧。”我直起身子,收回覆在她肩膀上的手。
“可是王……”不准许您踏出房门一步。
绕开她,我赤足踏在门外冰凉的石板上,整理着脑子里突然涌出的记忆。陌生而又熟悉。路过的地方都有成群的少女恭敬行礼,还有赤膊上身、围着一条努格白的士兵惊惧而又反感地纷纷行礼。
“王妃,您身子还没好,穿上鞋子吧!”提着一双凉鞋的费萨尔追了上来。
“嗯。”我停下来,任由她为我穿上凉鞋,“谢谢。”
“王妃……”费萨尔微微错愕,被我这一系列的举动搞得一头雾水,一时忘记该如何反应,只是呆呆地立在一旁。
“费萨尔,我生病了吗!”双手撑在回廊的护栏上,心悸的感觉充斥着胸腔,我好像有过类似的感觉。
“是、是的,王妃。”费萨尔慌忙低下头去,极为谦卑靠近,扶住我的手。
“嗯,我们回去吧。”四肢的无力感让我没有心情去计较她话是否可信,将身体的大半重量都交给她。
转过身,眼角的余光瞥到回廊尽头路过的俊美侧颜,凌厉的王者之气无声蔓延,深邃细长的丹凤眼沉寂霸气,高挺的鼻梁下蔷薇色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野性和高贵完美的融合,是造物主费尽心血的作品。
“王……”不觉呢喃出声。
费萨尔闻声回头,无比恭敬地连忙低头,待回廊尽头的人影完全消失,她才抬起头来,扶着我往回走。
刚回到房间没多久,就从门口进来一位较为年长的侍女,捧着一只金碗,卑微地在我面前跪下,“王妃,请喝药!”
虽然我是喜欢中医没错,但是这种浓浓的汤药实在是让人恐惧非常。微微蹙眉,接过来正准备喝的时候,突然瞥到碗里鸽子蛋大小的枣核状硬壳,是罂粟壳?
“王妃,喝了这药,脑袋上的伤就不疼了。”像是看出了我的犹疑,这位年长的侍女轻声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