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并不多言,只让皇子们与蒋慕渊讨论。
孙宣自是记得前回在御书房里与圣上应对的话,客客气气与蒋慕渊请教北地重建之事。
江山广阔,四处大不同。
孙宣不曾远行,平日就在京中,走的最远的地方,也不过是京畿之地。
“先前父皇问起对重建的想法,我见识不足,纸上谈兵也谈不出来,这些时日听几位大人说了些北边状况,也翻看了先前北地建城与后续修造留下来的文书,可还觉得不够,想听阿渊你多说说。”孙宣笑着道。
“殿下客气。”蒋慕渊道。
都是自家表兄弟,蒋慕渊对孙宣的性子也算了解。
前世时,圣上并不让其他皇子插手朝政,只孙睿帮着看折子、品朝事,最后身体不济的那几年,也是由孙睿监国。
除却孙睿,偶尔能入御书房议政的,也就是孙禛了。
一母同胞的两兄弟,圣上没少说孙禛甩手不管事,什么担子都给胞兄。
孙禛是个皮的,听说曾嬉皮笑脸地说圣上是把对胞弟永王爷的不满,转嫁到了他这个儿子身上,气得圣上拿折子砸他,又把永王爷叫进宫里骂了一通。
永王爷莫名其妙挨了一顿训,转头说孙恪去了,孙恪这个倒霉催的,最后把来龙去脉转述给了蒋慕渊。
“这都什么事儿嘛!”孙恪彼时很是不高兴,“孙睿能扛大梁,何必让孙禛进御书房捣蛋?”
蒋慕渊当时也是这么想的。
不止他们两个,所有人都认为孙睿可以。
孙睿虽无太子之名,却行太子之事,除了其他皇子的外家,其他大臣们也不见得有异议。
可毕竟面对的是皇位,孙祈作为长兄,私底下寻过孙睿麻烦,但都是小打小闹。
孙祈自问夺不过,又怎么会拿身家性命去做无望之事,孙睿也知道孙祈不敢也不可能硬拼到底,小矛盾闹一闹,几句嘴上话,谁也不往心里去。
孙宣更是个会做人的,对孙睿十分恭敬,但他有心思。
蒋慕渊看得出来,孙睿应当也清楚,可孙宣有心无力,便无人节外生枝。
圣上亦摆明了自己的态度,他向着孙睿,对孙祈、孙宣等其他皇子多有限制,也进一步堵了他们的野心。
而现在,孙睿不是前世那个一手掌握了大半个御书房的监国皇子,孙宣和兄弟们一块被圣上扔到了文英殿学政议政,这心思也就活络多了。
刚刚那么一席拉拢蒋慕渊、又在圣上跟前表现自己努力向上的话,搁在前世,孙宣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
蒋慕渊心如明镜,孙宣既然问了,他也没有藏着不说的道理。
北境那儿,内里是他们在等孤身赴北狄的顾云康,但明面上,重建的进度丝毫没有耽搁。
那是北境百姓们的故土,是他们的根,若无法让百姓们安然在那片土地上重新振作、发展,又何谈灭了北狄呢。
蒋慕渊说得细致又有条理,不止是孙宣,所有人都在认真听,连孙禛都老老实实的,他怕听得不仔细,回头又被引着说错话,会惹孙睿冷眼。
孙睿冷眼看他也就算了,事情传到虞贵妃耳朵里,少不得又要念叨他。
蒋慕渊讲的是实际状况,后续发展,他不好一人拿捏。
几位皇子与他讨论了几句,彼此想法也不一致。
孙宣笑着道:“阿渊说得周详,我都担心我记得不够多,刚刚还想,若有纸笔让我记下来就好了。”
闻言,孙禛瞥了孙宣一眼,露了一个“戏真多”的眼神,在其他人看过来时,又赶紧收起来。
一上午在商讨中度过,韩公公盯着时辰,问了圣上一声,便叫人在偏殿备了饭菜,让蒋慕渊与几位殿下用了午膳。
如今文英殿议政,大臣们午时用的简单,几位皇子亦跟着来,不在午膳上铺张,一来方便,二来省时。
蒋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