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有心整顿,出手的第一个地方自然是户部。
换了其他人不是不可以,但能让康熙放心,又有能力且能做到公平公正不受外界因素干扰的人选,想来想去也只有老四这么一个人。
胤禛这个儿子,除了在对福晋上面有些让康熙不喜。
其他地方方方面面上,康熙都是十分满意的。
能受委屈、不贪功,不埋怨、做实事,还重情重义,待几个跟着他的弟弟们都十分有耐心。
自打太子不在成为康熙心中第一人后。
四阿哥也算是在众兄弟中脱颖而出,进入了四阿哥的眼里。
以前不是康熙看不到。
而是只愿意看太子。
现在却是不同了。
“老九的事情,你怎么看?”
“儿臣以为,此事并不能怪罪九弟。”四阿哥抿了抿嘴说道。“只是当时儿臣不在,若是在的话,或许会伸手拦上一拦。毕竟有什么事情,只有旁人效劳,何不该让老九和老十亲自动手。”
“雍郡王,老臣实在不明白你的意思。”郎庸爱一听四阿哥的话,眼底生恨,从一旁的椅子上下来膝行至御案面前,朝康熙哭诉道:“万岁爷,请您为老臣做主。对今日之事臣本想着打了就打了,也就罢了。只当做被白打一场,可雍郡王的意思,老臣实在不敢认同,难不成这事还是臣之错?”
郎庸爱也是豁出去,他知道这事要真像四阿哥说的那样论证下去,往后他也不必在户部呆着,甚至整个京城都待不下去。
因此一时情绪上来,哭得老泪纵横。
偏他顶着一张猪头脸,年纪又大,看着十分没有美感。
康熙昨天还在那个小答应那里,因着龙心大悦,赏赐了不少东西,当时那小答应就感动地哭了鼻子。
只是美人美在就是哭,也是梨花带雨。
哪里像眼前这样,怎么看这都觉得反胃。
当事人却不自知。
康熙瞬间就黑了脸下去。
“四哥,弟弟知道你是想帮九弟和十弟。只是这样……未免让臣子寒心不是?”八阿哥在旁边小声劝了一句。
“寒心?怎么会?”四阿哥挑眉:“我以为郎大人做的事情,九弟只是打一顿实在算是轻的了。”
“不过是被打了,身体也没有打坏,哪里比得上别人那一条条被收割走的性命呢。”
“郎大人,去岁二月初三,户部上报一笔救济银子共十八万两整,本王想问问你,这笔银子最后的去向在哪里?当地受洪灾的百姓如今又在哪里?”
“这……”郎庸爱面色苍白,索性因为整张脸肿胀这让人看不出来。
只是眼底的慌乱却是被人瞧见了。
十阿哥从旁边站了起来,用力挥拳:“看来是爷之前打轻了。”扭头又对九阿哥说道:“九哥,之前你怎么不和我说个清楚。”
九阿哥翻了个白眼。
说什么。
本来也没有要打起来的。
是老十偶尔过来看他,听不惯那郎庸爱阴阳怪气的语气,动了怒,后面大家火气上来,一来二去就打起来了。
至于四哥说的那笔账……
九阿哥目光闪了闪。
他不是多么善良的人。
别说那些灾民他压根不知道也没有见过,其实就是死了,又如何。
同他都是无关。
可九阿哥既然管了户部的事情,就不一样了。
何况这事说起来还是有些门道的。
“老四,你可知道滋事体重,话可不能乱说。”康熙意味深长地对四阿哥说道。
四阿哥从衣襟里面掏出一封信,高举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