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阿哥跟着康熙征战过，马术自是不在话下，但看到前面愤而疾行的四阿哥，只能暗道人的潜能是无限的。以前可没见老四马上技巧这般熟练，平时应该没少练。想到出发之前接到的暗报，大阿哥一甩马鞭，座下马匹猛地就往前冲去。

    兄弟二人你来我往，凭着心底的一口气，竟是四阿哥赢了。

    等到了平阳府城门口，凝聚在胸腔里的怒气已经被颠散走了大半，余下的那一小半就不足为道了。

    生气还是有的，但心底深处更多的是欢欣鼓舞。

    看吧！

    什么样的女人，朕是搞不定的？福晋心里要是没有爷，这大老远地肚子里还揣着个孩子，她能过来？

    四阿哥嘴角扬起一抹笑，心里有些得意。

    平阳府里，云澜自然还没有到，四阿哥得知后也没有多少失望，从他出事到现在也不过过去几日，想来还要好些日子才能到达。

    四阿哥先回去洗漱，泡在浴桶里的时候心下开始琢磨了起来。横竖大阿哥到了，自己是先一步回京去福晋碰个面还是等在平阳府。

    他是不放心小福晋，可这一次出事若说和那噶尔图没有半点干系，如何能信？

    四阿哥素来心眼就不大。

    以德报怨不会，只会报仇解恨。

    太子那边，他还动不了，而且这一次的事情，未必是太子直接下命令的，但噶尔图这边绝对不能让他跑了。

    也不知道大哥那边准备怎么样了，送过去的东西拿到了没有？

    在四阿哥想着大阿哥的时候，大阿哥也正想着这个弟弟，他手里头已经拿到噶尔图担任山西巡抚说犯下一桩桩一件件的罪证，其实按理来说吧，大阿哥很难否认自己手底下的人屁股都是干净的。

    要是以前他肯定不会在这个地方出手。

    可这次不同，谁叫噶尔图先把手伸向四弟。

    太子不愿落个残害手足的名声，就得认下噶尔图贪污犯法，搜刮民脂民膏的罪状。

    大阿哥一想到因为这件事情会让皇阿玛对太子不满，用手指弹了弹账簿，得意地哼起小曲来。

    田文镜作为宁乡县县令，四阿哥能走，他却是主动留下来，直到落日时分，才带着一辆马车回去。

    老铁头真的死了，脑袋直接被砸下来的石头砸了个洞，是活生生地流血而亡的，被发现的时候，四周都是血。

    刚开始找的时候，没有在他指出的地方发现，还是后来田文镜不信邪，跟周复兴说了当时的事情。

    若非老铁头，他和四阿哥决计不可能活下来。

    周复兴这才答应，一连挖了几处，才找到老铁头。

    虽早知道，他不可能活下来了。

    田文镜的心中还是沉甸甸地，见了四阿哥只是说道：“四爷，奴才这条命就赔给你了。”

    四阿哥看了看他衣襟上的灰土，沉声说道：“先回去休息吧。”

    田文镜转身就离开。

    四阿哥原地站了一会儿，打算去找大阿哥。

    他得报仇。

    只是大阿哥却是找了他过来，见到的第一句话就是：“噶尔图畏罪自杀了，这是他的遗书。”

    四阿哥沉默地接过。

    噶尔图承认了所有的罪行。

    这并不让人意外。

    从他没事的消息传来，噶尔图就有要面对死亡的觉悟。

    只是偏偏……是这样死的。

    四阿哥一张嘴抿成线，半晌后抬头说道：“这里就交给大哥了，弟弟想要回京了。”

    大阿哥嗯了一声，他觉得自己能理解四弟此事此刻的心境。就连他准备磨刀霍霍向猪羊的时候，得知猪跑了，羊撞柱自杀的那一刻，也想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