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上班后,翁伟昂终于下决心拿起了diàn huà,拨通了那个州税务局的diàn huà号码。这个diàn huà号码他早就查到了,可是他一直犹豫着,此时此刻他意识到他必须有所作为了。他听着话筒里传来的diàn huà铃的鸣叫声,他的心悬了起来,一动不动地屏息等待着。那diàn huà铃的鸣叫声中断了,话筒里一刹那间安静了下来,看来已经有人抓起了diàn huà。他的手心里的汗流了出来,他甚至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喂,请问是那一位啊”那个柔美的声音终于从diàn huà里传了过来。他聚精会神地听着这熟悉而又遥远的声音,呼吸也因为太紧张而停了一下,他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说道:
“是我,卫芸,我是翁伟昂。在杭州分手的时候,我们不是说过要再见吗那天我到你的宿舍找过你,可你已经不辞而别了。回来以后我这里太忙了,在杭州学习了半个月,手头积压了不少工作,所以这么长的时间都没有和你见面,真是太抱歉了。”
“伟昂,你还好吗我还以为我们之间的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呢,我想我们都应该忘记那过去了的一切。真的伟昂,我们不是都已经有了各自的生活吗又何必再自寻烦恼呢”卫芸轻声地说道。
“不,卫芸。如果真能忘记的话,那就实在是太好了,可是这不可能。你知道我不可能忘了你的,你也不可能忘了我,不是吗”
“是的,可是,”卫芸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呢卫芸,我们都不可能忘记过去,过去留给我们的印象太深刻了。我想见见你卫芸,就在你下班之后。不要对我说你还有其它的事情,也不要说你还要加班,或者是有什么别的原因,因为我是一定要见你的。
沉默,长时间的沉默,仿佛地球此时此刻都停止了转动一样。翁伟昂仔细地听着,生怕卫芸挂了diàn huà,他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里。
“伟昂,我想,”
“有什么话就等到见面时再说吧,好吗我想见你,真的想见你。就这样吧,下班后我在西江边那座廊桥等你。一定来,我等你。”翁伟昂没等卫芸回答就挂了diàn huà。他需要一个新的开始,他的心里既充满着期待,又感到惴惴不安。
翁伟昂约卫芸见面的这处廊桥位于西江边,其实是一座木拱结构的景观廊桥。在夏季,这里既可以遮阳避雨c供人休憩,又可以交流和聚会,但是此时正值寒冬,所以廊桥周围游人稀少,颇为萧瑟。
在这个冰天雪地的季节里,西江封冻,河床干枯。在附近新建的还未完工的楼房框架,也在孤零零地等待着春天。
如果是在夏天,这里繁花似锦,桥下的野花野草郁郁葱葱,奔流而过的西江水,会将这座小城的繁忙和草原牧歌般的清爽,混合成一种特殊的大西北的气息。
但在这严冬里,芳华早已凋零,只有长青的松树依然显现出片片深绿。寒风和昏暗的天色,给这廊桥染上了几份低沉的色彩,也给翁伟昂的心情又增加了几分压抑。
至于说翁伟昂为什么选在这里与卫芸见面,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也许在这座小城里,只有这里的氛围能和西湖给他留下的那刻骨铭心的记忆粘上点边。所以他选在这里与卫芸重逢,也许是他回忆起了西湖的断桥残雪,也许是受到了大爱情片《魄断蓝桥》的影响。那部黑白diàn yg里凄婉的爱情故事,曾使多愁善感的他感伤不已,所以他选择了这个地点。而他和卫芸的特殊身份,也不适合在耳目众多,众目睽睽之下的公众场合,或是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