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战争,枫灵自是巴不得快些结束,就命人护送着使臣去京师和皇上商。她满心奇怪,是有什么怎样条件居然如此机密,连主帅也不可告知。疑惑时,瞧见了使臣在上马离开时,唇边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她不明所以,便回了个笑。忽然想起,自己离开的日子,也近了。
皇帝已然听说了公主怜筝的下落,爱女心切之下居然派来了大队的护送人马带公主回京,公主身边的两个熟悉了的宫女清儿、醒儿自然被派了过来。军营中一下多了许多女眷,变得更加喜庆了。
除此之外,皇帝更是送来了几车好酒,分与三军将士,庆贺得胜。
夜晚,阵地里便满是漂浮的酒香了。
枫灵着实惊喜过了头,喝了不少的酒,开始时仗着酒量大,没什么特殊的不适感。但是再接下去,被老将军又灌了几碗之后,是真的醉得狠了,晕头转向起来。爱笙眼尖,看出了枫灵的不对劲,急忙劝住了老将军,拉了她出去。
这次还真是平生第一次醉,醉得很是开怀放肆,醉得几乎忘记了世间的一切。
好生痛快!
枫灵哈哈大笑,已经忘记了身边还站着爱笙,只觉得满心的豪情无处挥发,拔出了佩剑青锋胡乱舞了一阵,也不管是什么剑法,上天入地,横扫残雪,只将自己累得大汗淋漓。
终于等她疯够了,才算听到身边传来了银铃般的笑声,惊回首,才发现怜筝不知是什么时候过来了,正在一边看着枫灵笑。枫灵面上本来就因为醉酒而红得不得了,见被怜筝取笑,更是红得厉害。
“公主,让你见笑了。”枫灵羞赧起来,接过了爱笙递来的毛巾擦了汗。
“驸马还真是见外,”她笑眯眯说道,“你好像从来没叫过我的名字。”
枫灵无所适从地摸摸头发,迷茫地看着眼前的怜筝,心头忽然变得透亮,苦涩泛了上来,她忽然明白些事情,这才觉得骂自己桩子、呆子都是轻的……怜筝啊,你这又是何苦呢?
“天凉了,公——怜筝你还是回去休息吧,不要着凉。悟民也去休息了。”枫灵酒醒了,醒得很快,仿佛没有醉过,冷冷道了晚安,不等怜筝回答,就退回了房间。不用回头看,她从爱笙的眼神便可猜出怜筝此刻的愤怒和失落。
枫灵故作淡然地回到桌案旁坐下,伸手摸了摸火折子,正好摸到了我明显是要给她看的画轴,是怜筝白日画的那张。她动作一滞,抽出火折子来点燃了烛火,将画轴慢慢展开。她眉心随着画卷的铺展而凝作一团,呼吸随着画卷的展开而渐渐停滞——这本是她在叶寂然带怜筝走后独自画的,画上的题诗是篡改元缜的,但此刻这幅画有了些许的改动:画上的怜筝身边牵了一个人的手,那个人只露出了一双眸子,而那眸子,是和亭柱后面的人一模一样的……便是她杨枫灵自己啊……
题诗的后面添了几句: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今已送君归四海,奢盼回眸十里亭。何须停留海中泊,不如回归青子矜。沧海巫山亦无甚,半缘心静半缘君。
枫灵轻轻放了画卷,撑着额头,苦笑连连。
天气越来越冷了,还是早早回去的好。
枫灵本以为这场和谈三五日便可妥当,却没想到,直等了半个多月,她秉性柔和,如今也急躁起来了。眼见得就要过年了,军中一片喜气洋洋,都盼着回家和家人团圆。
躺在马背上,看着岚烟缭绕,天空有偶尔的几只鸟在飞翔,枫灵心绪不宁。
从那幅画开始,怜筝变得沉默了许多,枫灵只觉得命运弄人,自己已经完全放弃了的时候她居然……
一言难尽,世事实在是艰辛,枫灵无奈地摇了摇头,她早就应该离开这些纷扰,回到师父身边去,做回杨枫灵。毕竟她还只是个女子,若是天生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