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居地里面黑漆漆的,唯有凭着记忆朝前走。
脚下不时踩进低洼的脏水坑里,发出哗啦一声水响。在这寂静的夜里,声音是那么的突兀而响亮,能把自己吓一跳。此外,偶尔还会踢到一些或硬或软的东西,也不知那是土疙瘩还是别的什么。
空气中随风传来一阵屎尿的臭味,边上出现一幢隐约的低矮黑影,这意味着又经过了一个窝棚。
在聚居地里,凡是能吃的东西都被吃得干干净净,凡是能用的东西都被收藏了起来,即使是屎尿也是有价值的,可以出售给那些种菜种粮的贱民,也可以埋在自己的窝棚下面,发酵以后可以提升窝棚里的温度。为了防止别人偷窃自家的粪肥,大多数贱民都把茅坑挖在了自己的窝棚里。
西北荒原贫瘠荒芜,却依然教会了人们许多简单而有效的生存道理,使得他们如同野狗一样顽强地生活了下来。
当然,生活在黑虎聚居地里的人们,远比荒原上的野狗要幸福得多。
聚居地的大首领黑虎,是个智勇双全的厉害人物。他带着几个兄弟白手起家,组建护卫队,收拢流浪者,修筑围墙,制定规矩。
在黑虎的领导下,聚居地里面的人们都可以分配到一小块土地建立窝棚,甚至可以申请一片土地种植乔米c黑麦和野菜等。
在最寒冷而饥饿的寒冬,活不下去的贱民可以向黑虎借贷。如果出现了天灾,黑虎甚至会开放“公库”,免费给贱民们施粥。
贱民们获得了这么多,付出的却极少,除了必须向聚居地缴纳自己的一切收获的一半作为捐税之外,就是禁止无故斗殴。
当然,还有两条潜规则。
首先,贱民不许拥有美女,假如贱民的妻女是美女,必须无条件奉献给大首领黑虎。
其次,如果小首领们看上了你的女人,你必须马上送过去。他们玩够了,也许还会给你还回来。
由于这套秩序的建立,聚居地里面的贱民们可以比流浪者们活得更长久,平均年龄大约三十岁,这让他们感到非常幸福。
不断有流浪者慕名前来投奔,聚居地不断地扩大,现在已经有了一千三百多人,也许未来会有几千人c几万人。
当然,拥有了前世记忆的帕加,认知和心态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不再是以前那个只有些小聪明的帕加,他感到的不再是幸福,而是被愚弄的羞耻c被残酷剥削的憋屈!
所幸,他的两个女人长得让所有男人倒胃口。大的已经二十多岁的样子,被认为是“老病黑瘦”;小的十三岁多,正是花样年华,却又显得“瘦小黑丑”。养着这样两个女人的帕加,被认为是重口味的典型,成为聚居地中的笑话。
想着心事,帕加一步一挨地回到了自己的窝棚前,听了听声音,发现没有什么动静,拍了拍木门。
窝棚里一片沉寂,如同外面的夜色。
“开门,是我。”帕加喊道。
“哦。”一个有些稚嫩的声音轻轻应答了一声,木门后面响起卡卡两声轻响,门栓被抽开,木门轻轻打开。
帕加稍稍推了推,感到门后有东西阻挡,便停了下来,等着里面的小人把门后的东西挪开。
“你又躺在门后睡觉,不冷么?”帕加责怪地训了一句,话语中却透出关爱。若是以前,他是不会注意到这些的。
“我怕”稚嫩的声音有些畏怯地低声回答。
屋里比外面更加漆黑,却有了些暖意,那是一些粪肥被埋在地下发酵的原因。五天没有回来,帕加竟然有了相当的陌生感,这让他有些不习惯。
“点灯吧,黑丑呢?黑丑,你睡着了吗?”帕加一边问话,一边凭着记忆,摸黑找到一根靠墙的横木,舒服地坐了下去。
“能吃饱,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