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船被凿破了。”秋宁看到船体上有个明显是新凿出的洞口,虽然不大,可也足够让这船浮不起来。
“帮我去那铁笼里撕多些布料来,尽量撕得碎一些。”秋宁转头向站在一旁袖手旁观的妇人道。自已则又跑进了刚出来的黑洞。
妇人不明所以,但还是走去那铁笼中撕了一大把布,回到小船边,秋宁正拿了土灰和松油搅合。
这姑娘还挺机灵,这些东西大概是从那黑洞中女国师炼丹制药的土灶和铜鼎附近寻来的。妇人心道。
“你真会补船?”妇人将手中大把的布绦递给秋宁,问道。
秋宁不说话,只接过妇人手中的布,和上灰泥和松油调好补在木艇的破洞处。
还好,他们走得匆忙,没时间将洞凿大,不然这船真是彻底报废了。
”帮我推入水中。“秋宁检查了一会已经补好的洞口,示意妇人和自已一起用力将船推进水中。
妇人帮着秋宁把船推下水,秋宁跨步上了船,对仍站在岸上的妇人道“你就留在此处。等我们的官兵来了,将这个东西给他们看,并告诉他们顺水而下来寻我们。”
秋宁说完,将发辫上缠绕着的紫色线绳递给妇人。
秋宁跳上船,将洞内寻到的木板轻轻点入水中,小船即时荡入河心。
“告诉带头的军官,我的姓名是李秋宁。可保你性命无虞。”
秋宁的声音飘入妇人耳朵时,那条黑色小船已飘入空荡荡的黑暗中。
妇人看着小船消失的方向,轻轻长出了口气,复又转面侧耳听着两人一路行来的昏暗深洞。空荡荡的洞中隐约飘来了若有若无兵器拼接的脆响和人类的厮杀呐喊声。
一个明黄的光点在黑沉沉的溶洞中亮了起来,秋宁将光点固定在船头,一边听着四周可能传来的任何动静,一边尽量将身子压低,以避开头顶随时会出现的钟乳石。
在暗河上的短短的一小段时间对她就像一个过了一个世纪一般漫长。
随着小船的不断前进,暗河的水面渐渐宽阔了起来,两侧的洞壁下还出现了半丈来宽的缓坡。
一直空空荡荡静谧如坟墓的地下深洞中,突然,传来轻轻的人语和东西在地面挪动的声音。
秋宁将手中的火折吹熄,同时将手中划船的木板停下,任小船顺水流的方向慢慢飘动。
眼角远处出现的淡淡火把光亮和越来越大的声响提示着前面有人在活动,秋宁拿起木板轻轻划水将小船向洞壁靠过去。
将船停到一处可以上岸的缓坡,秋宁轻手轻脚上了岸。
沿着河岸向着远处的火光小心翼翼往前走,之前的淡黄光影越来越光亮,秋宁的心脏不由跳得越发快了。
直到能看清火光中人群的活动和大致样貌时,秋宁才停下脚步,将自已藏身于黑暗处,打量着前面不远处火把闪烁的滩地上分散站立活动着的人群。
十几个黑服黑头布士兵手持兵器站在空地滩头上,几人在往滩头河边的一支黑色大船上搬着几个沉重的绛红色木箱,另外几人围成一圈,警惕地望着四周。
秋宁揉了揉眼睛,仔细看着在被几位士兵围绕的所在,一个黑瘦的长发织辫带着金丝细冠的女人站在中间,她身着紫红色长袍襦裤,手臂中扶着一位似乎晕沉不醒的瘦高男子。
秋宁的心脏仿佛被狠狠击中了,她吸了一口气,稳定住心神以免自已因为激动而发出任何声响。
那男子正是薛仪,只是比两人上次一别,消瘦了太多太多,若不是亲近的人,只怕认不出那个瘦骨如柴昏沉不醒的男子是楚男永康王世子。
时间不等人,看这些人的样子,他们是准备换成大船顺外河出逃。这应该是他们目下能想到的最快的出逃路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