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敩死了。
原本先是听得云姨同他说徐敩那里只怕在路上出了事,心里就已经有了不好的念头。快马奔回西平王府,便见枯枝等在一旁,只同自己说了这四个字。
若不是枯枝眼疾手快,只怕段西山就要跌坐在地上了。
“殿下,殿下可是身子哪里有不舒服?这会脸色差极了,我去叫云姨过来。”
段西山却是一句话也不说,死死拉住枯枝的手,抖了个不停。这才几日,明明是要押解徐敩上京再审的,却竟然让人死在半路上。这事是不是宫里头人做的,现下也都说不清了。最重要的是,人还未审,命就没了,这死的也太凑巧了些。再一个,徐敩死了,公主这里怎么说?若是一个说不好,只怕公主不是要闹起来这么简单。更何况如今宋衍还在京中,谁都知道,他是公主靠山。
段西山始终觉得这事不是宫里人所为,不然也太蠢了些。更何况,这些日子,薛家活动实在太过频繁,朝堂位列也发生不小改变。周文突然从个默默无闻的中丞,成了炙手可热的宠臣。而薛辛,竟是从户部一跃,干涉起了吏部官员任职之事。薛怀定虽然是老神在在,不动不言,可段西山知道,真正拿主意的还是薛怀定。
这徐敩一死,若是解释不清,那便是太后与皇帝的事。薛家还不至于这么没脑子,至少薛怀定不会,也不能够在宋衍还在京城的时候就干下这等蠢事来。不过,若是薛家许了宋衍什么,那这事,可还真就说不定了。
但若不是宫里人所为,那这事是谁干的,又要如何解释?平民百姓可不管你徐敩是死是活,管这死活的是朝中重臣,还有蠢蠢欲动的其他人。
可还没等段西山这里想出什么来,就听到外间有人来报,御史台中丞下旨来了。
枯枝慌忙将段西山扶起来,替他整了整衣衫,见着段西山脸上早已花了妆,不由出声:“殿下,您……”
话没说完,便有人打了帘子进屋里头来了。
枯枝怒吼一声:“放肆!未经通报,竟敢擅闯!”
只见周文提了皇缎圣旨,一句话也不说,只是趾高气昂看了枯枝一眼,又瞥向段西山。段西山自然知道那一眼是什么意思,不外乎是太后那里借来的威风,想在他西平王府里试试看管不管用。
段西山扯了枯枝一把,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叩首接旨。
“王爷,不是臣逾矩,实在是陛下旨意下的急,遂是臣才顾不得尊卑礼数,闯了进来。”
段西山笑了一声:“周大人如今是陛下跟前红人,哪里说的上是闯,倒是府上下人莽撞,望周大人海涵。”
周文嘴角一弯,笑了笑,心里倒是不由叹道这段西山做人的确是能屈能伸,他一个小四品中丞如此说话,这人也不着恼。只是,他周文到底还是书生,有那文人清高之气,实在是瞧不大上段西山这等人,自然也不会给好脸色。
“海涵可不敢当,臣也不过是来宣旨罢了。西平王接旨。”
周文一声唱和,原本就是跪倒在地的段西山也不再多做什么动作,倒是让周文这一声煞有介事的唱和显得不尴不尬。
“徐敩于押解途中畏罪自裁,此事事态严重,且蹊跷连连,特命西平王主审徐敩自裁一案,吏部贪污之案全权交由御史台中丞查办,刑部不再插手此案。钦此。”
段西山生生愣住。这等好主意,究竟是谁给出的?他还在想,徐敩之死,该有谁担下来,没想到,这等美差竟是落在自己头上。
这查徐敩事小,关键是要查谁有可能与此案有关。是谁要害徐敩,还是谁有心要救徐敩?到如今,只说徐敩死了,却没说尸体如何,只怕这徐敩死的的确是不明不白。可若真要查起来,能不牵连驸马府?能不牵连敏慧公主?
恐怕徐敩是死是活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