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西山拿着柳叶刀的手抖个不停,他自然是不能下手。先不说这人是凤昭的亲弟,就单单说凤栖,段西山,下不了手。
“凤栖,放我下来。”
“我自然会放你下来,到了家,我就放你下来。”凤栖说这话的时候,还紧了紧手臂,将人往怀里一带。
“凤昭没同你说过,跟我走的太近有什么下场?”
听到这儿,凤栖心里有些不舒服:“他同我说什么。”
“你是凤昭的亲弟……”
段西山话还没说完,凤栖就不愿听了:“我是不是他亲弟,同我与你之间有何干系?!还是说,若我不是凤昭的亲弟,你便连我看都不堪一眼?”
说完这话,凤栖突然一笑说道:“段西山,莫不是你恋慕凤昭,所以才事事都为他考虑?嘶。”
他这一句刚说完,段西山手一抖,刀子就划破了脖颈。一道细细的红线立时显现。段西山原本就苍白的脸,此时已全无血色。看着那到红丝,不由就伸手去擦。凤栖被那冰凉的触感激的一哆嗦,看向段西山,那面上的内疚与心疼,让凤栖恨不能抽自己。何苦要说那些话来,明知道他到底为何这般,又要说这些话来气他。
段西山的手冰凉,捂在脖子上,并不舒服,可凤栖舍不得他拿开。
“你瞧瞧,还要逞强下地走路,手都是哆嗦的。”
段西山呆愣愣的望着自己手捂着的地方,说道:“你太不知轻重。”
“是是,我太不知轻重,都是我的错。”
说话间的就到了柳巷儿,凤栖看了一眼,停了下来,轻轻将段西山放下说道:“成了,到家了。”
段西山愣愣看着他,没想到他会这般爽快,又瞧见脖颈上的那伤,心里五味杂陈。原本道歉的话,也都咽了下去,只是将身上的狐裘脱掉,再次还给凤栖。一句话也未说,转身就走了。
凤栖抱着这狐裘,上面还有段西山的体息。这段西山,太倔。
回到府上,段西山已经是用尽了力气。段巍看门瞧着段西山的一瞬间,泪水横流。他老了,想守着段西山好好活着,也代先帝照看好段西山。可他一样都没做到,竟让这孩子被那宫中的两人欺负成这般。
“殿下!”
“段叔,让您担忧了。”
段巍上前扶住段西山,老泪纵横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他们这边动静大,里头的人也都闻声赶来,一瞧见段西山,都是不由红了眼眶。云姨一把扯过段西山便是骂道:“成日里就知道耍,也不知家里头有人担心。改明儿有了老婆孩子了还这般,瞧不将你媳妇儿气回娘家去。”
段西山听了这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还是先请云姨给我寻一个媳妇来才是。”
云姨终是破涕为笑:“你这臭小子。”
他二人笑语,青竹看在眼里实在不是滋味。若是往常,段西山必定会叫他一声,唤他过来伺候。可今日归来,段西山从进门到现在,一眼也未瞧着自己。
“殿下。”
“殿下,你可回来了,要把我愁死了。”
青竹与枯枝一同出声,许是枯枝声音太大,段西山没能注意到青竹,亦或是别的什么。段西山只是看着枯枝笑了笑,抬了抬手,招他过来。
“我也想念枯枝。还得枯枝背我回厢房呢。”
枯枝颠儿颠儿的跑过来,蹲下来弯了腰,等着段西山爬上背,然后这才稳稳起身。
“殿下搂好我。”
青竹远远看着,手不由紧紧握住。
回了屋里,云姨要替段西山把脉,可段西山却摇手不让,只说要歇歇,便将人都遣了出去。
青竹却不动弹,上前一步跪在段西山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