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瞧着她是个能干的,就特地将芭蕉指派到她房里。
芭蕉的xìng子里,有着祖母的古板。哪里会说什么好听话哄她开心,只会苦口婆心的劝她。
姑娘,不能再贪玩了,得了空要学学刺绣才是。
她一开始还听得进去,及至后来芭蕉说的多了,她就渐渐的不耐烦了。自己分明才是这园中的大小姐,哪里有别人管教她的份儿。再加上,昔年与她姐妹情深的莫青樱,总挑了芭蕉话中的刺儿,挑拨离间。
彼时,她太天真,对莫青樱的话自然信以为真。于是,就故意寻了个由头,恶狠狠的教训了芭蕉一顿,将她赶出了莫府。
可曾想到最后,莫府落破分崩离析之时,芭蕉竟然亲自找上了门来,将自己积蓄的银两悉数拿出,不由分说全给了她。
那是她头一次真正明白,以德报怨,这个成语的真正含义。
她望着芭蕉,连忙一笑,接过碗的时候,紧紧的握住了芭蕉的手腕。
芭蕉却因为她突然的动作,唬了一跳,急忙问了一句:“姑娘,可是不想吃?”
莫白薇摇摇头,缓缓松了手,接过瓷碗,闷声不响的一口一口吃了起来。
方才吃了一半,就见脸颊通红的跑了进来,颇为犹豫了张了张嘴,只喊了句姑娘,就把话头重新咽了回去。
“可是娘亲那里出了事情?”瞧的神情,分明是发生了不好的事情。莫白薇心中一惊,霍地直起了身子,坐在床沿之上,目光炯炯,盯着看。
她的双手因为过分的紧张,将铺在身下的绸缎,抓的微微起皱。
“不……不是夫人,是二夫人。”拨浪鼓似的摇摇头,顿了一顿,断断续续的道:“二夫人生了,是个小少爷。”
二夫人刘氏,是父亲的通房丫头,因着父亲一直没有纳妾,祖母就做了主张抬了刘氏的位分,做了二房。
刘氏终日低眉顺眼,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莫白薇起先并不将她放在眼中。
可上一世,自打刘氏诞下了小少爷,自个儿便觉着身份也跟着金贵起来,竟是心比天高,谁也不放进眼里去了。
芭蕉闻话皱了皱眉,扭头白了一眼,责怪她说了不该说的。
小姐现子刚好,如何能提起这事儿。这蔷薇园里的人,谁不知道小姐一向不喜刘姨娘。若要小姐知道了刘姨娘生了个小少爷,可不得生气。
吐了吐舌头,自知失言,想收回已是来不及了。二人低着头,皆是一副心有戚戚的模样。
可莫白薇只淡淡一笑,轻描淡写的道:“芭蕉,温了粥,派人送到清风园里去。”
她父亲莫长青就住在清风园里,还有那个刘氏。原先娘亲也住在里面,可自从病后,娘亲就执意搬去了芙蓉园。
她记得清清楚楚,起先的几个月,父亲担心的娘亲的病,日夜忧虑,恨不能天天往芙蓉园跑。
哪里能顾得上什么刘氏!
可等到同一年秋天,秋风刮过之后,父亲的心意,竟然如同挂满了树枝的叶片,说变就变了。
不光娘亲那里去的少了,而且据园子里的人说,父亲几乎夜夜宿在刘氏屋中。
刘氏也是个争气的,不消几个月,便怀了身孕。消息一出,父亲更是喜上眉梢,守着刘氏寸步不离。
三房的人丁,原就不兴旺。娘亲身子无恙的时候,拢共就生了她一个孩子。本来她还会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可娘亲怀孕五个月的时候,好端端的竟小产了。
只怕是从那时起,娘亲就落下了病根。
莫白薇思索着,叹了口气,旋即隔着窗棂往外看去。不知何时浓重的夜色已经流淌开来,屋檐下,红色的灯笼,次第亮了起来。
她小时候,最喜欢坐在这灯笼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