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汤蹈火,敢不从命!”
话说很是中肯豪迈,确有燕赵豪侠儿的作风!扑身而出!
耶律芝华听了甚是甜心,口角眉稍,微展笑意,如春山含笑……
臻首轻摆,言道:
“没有!”
半晌,忽记起自己还在气头上哩,于是收起笑意,扳下脸连声催促道:
“今天我!我不理你了,快点把马rǔ喝下,别想我再喂你!”
杨士麟哑然失笑!自己能够动了,还赖着人家喂,那便似夫妻之情了!
仰起脖子准备“干杯”!
双手捧起陶瓶时,看到瓶上画着一幅塞外风光的图画:
寥寥数笔,恰到好处,而意境清远,未免多看了眼!
这一看,看出毛病来了,图之右上角的题词,行书带草,写了一首“王之涣”的“凉州词”,却漏了一个字,因道:
“这首绝句,写漏了一个字。”
耶律芝华把头臻凑近来一看,自得地说道:
“不少,刚好。”
杨士麟奇道:
“怪了,这首诗句是老少咸知的,原诗是这样的:
黄河远处白云间,
一片孤城万仍山,
羌笛何处怨杨柳,
春风不度玉门关。
现在他漏了首句尾字之“间”字,只剩下二十七个字。”
耶律芝华微微摇头,道:
“这不是王涣之的诗,是王涣之的词,二十七个字没诺!”
杨士麟空是学富五车,王涣之何许人也,竟也闻所未闻?因道:
“王涣之是什么人?”
耶律芝华眼泛神采,对研究学问,她是有那份好兴致,娇声又道:
“你别管作者何人,这是闻词没错,你再读读看!”
杨士麟口里喃喃念了两遍,自作句读皱眉道:
“终不成是这样的读法:
黄河远处,
白云一片,
孤城万仍山,
羌笛何处怨,
杨柳春风,
不度玉门关!
请教这阂词的词牌叫什么?”
耶律芝华理直气壮的道:
“当然叫作‘凉州词’,这还有什么好问的?”
杨士麟泛泛眼睛有些领悟,被作弄了半天,至此才明白……
心下可不由得不暗暗佩服,辽人对文史方面的造诣,不亚汉人,才人多有!
他早年在汴京(开封)时就常听他人道及,辽使入勤,好以诗词诘翰林,本朝学者甚感苦恼,被人请教得,膛目结舌,答不出来!
这其中当然是辽使不按正理出题,专走偏锋,带有以此嘲弄上国臣僚之心态!
直到“神宗”时,碰到那谈谐博学的苏东坡,以文字游戏之意,才算给辽人一个没趣!不敢轻侮!
事情是这样的!
有一次辽使来朝,神宗皇帝命苏东坡馆伴辽使,辽使老毛病又发作,想以诗学难倒苏东坡!
苏东坡闭目一想,想起诗法有以字形隅意之一格,例如:
“更月门”,表示“三更斜月门半开”,进道:。
“作诗是容易,唯观诗甚难!”
辽使当然不信,他们就是不大会作诗,但说到读诗,可自许比宋人更高明!
苏东坡也不言语,那席写出首名叫:“晚眺”的诗,给辽使看!诗文是这般写着:
“亭景画,老拖邹,(竹杖)首云暮,江倒峰。”
辽使一看,此诗不可解,而且字迹东歪西倒,大小参差.除干瞪眼,别无他法,无异承认“观诗稍难”的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