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卫将军!”“卫将军是听到消息来就我们的吗?”“多亏卫将军你来了!”
卫攸下了马,没有看身后的庄骓,他上了另一匹马,牵着缰绳,面无表情地道:“区区几个昭狗,就打得你们找不着北了,还敢说出身斥狼营?”
将士们听了话都羞愧地低下头,不敢再作声。
卫攸目视前方,剑尖一扬,对准再度冲锋而来的昭兵,冷道:“重新列队,要他们知道脚下踩的究竟是哪里的领土!”
经过一番厮杀,他们这支小队只剩下十多人,在傍晚昏暗的天色中赶回了营地。
底下无数将士迎上来,而庄骓和卫攸两人皆不说话,沉默着先后走进帅帐。
庄骓把沉重的盔甲卸下来,丢在案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问身后撩开帐帘的卫攸:“你怎么还在江州?皇上下的旨看到没有?”
卫攸大步迈进来,摔下帐帘,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几下,随即像是压制不住般喷发,厉声喝道:“你他妈的是不是疯了?!”
门外的守卫听见这声音顿时惶恐地对视一眼。
庄骓的脸色难看极了,他对门口一指,沉声道:“你给我滚出去!”
卫攸置若罔闻,愤怒的火焰几乎把他整个人都点燃了,“你哪里这样大的胆子?掘毁洛水大坝?啊?庄骓?你问你是不是疯了!”
庄骓一把抄起案上的头盔,直接砸向卫攸!
卫攸抬手一挡,头盔落地滚了几圈。
一时间气氛剑拔弩张,这两个人看彼此的眼神都恨不得上去撕碎了对方。
庄骓深深吸了一口气,道:“我很清醒,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你没资格置喙!”
这话无异于火上浇油,卫攸当即叱道:“整座江州被洪水淹没,你这叫清醒?你到底要害死多少人才叫糊涂!”
“你知不知道姑姑死了!”庄骓突然打断他。
屋里顿时一静。
卫攸的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她死在昭国了……我们根本来不及救她,也根本没有人能帮她一把……”庄骓的身形矮下去,他弓着身,痛苦地道:“你记不记得她走的时候,还安慰我们,为了大周安好去和亲,这就是她的愿望,可……没有的人的愿望会是这样的……我们还自欺欺人地把她送走了……那就是、那就是一条死路啊……”
卫攸低下头,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庄骓,大周的太子一向端重持仪,再大的危难都不能压弯他的脊背,可现在他却露出了满身难以掩饰的脆弱。
卫攸的双眼一片空dàngdàng的,他忽然想起来,庄骓最后一次见庄婵的样子,太子殿下不远万里偷偷地来到婚宴上,对自己最好的亲人成亲了,他隔了很远看上一眼,像是了却了一个心愿。
“所以你就要这样报复回去?一场洪水淹了江州和荆襄,从来没有人像你这样打仗……死的不仅是荆襄守军,还有无数百姓,昭国的,江州的……”卫攸道,“做出这种事,你就不怕遗臭万年吗?”
庄骓慢慢直起背脊,又恢复了冷淡的神色,只是眼底布满了血丝,他对卫攸冷冷地笑了一下,道:“你觉得如今我还会担心有人谈我功过?”
卫攸和他对视,眼里没有没有多余的情绪,一字一句道:“早知你今日所作所为,长公主又何须和亲昭国?”
庄骓脸色微微一动,过了会儿,眼底的血色更浓了,“我只论结果,姑姑被昭国皇族害死,我要他们统统付出代价。洛水成血河,这只不过是个开始,直到血液灌溉满昭国山河的每一寸土地,方能平息我的怒火,告慰姑姑的在天之灵。”
“倒是你卫攸。”庄骓森然道,“姑姑往日待你不薄,你听到她亡故的消息倒是冷静?”
卫攸不语,两人正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