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喳喳说了几句什么,纷纷朝斐庭卫攸两人掩唇笑起来,中间走出一个姑娘,提着裙摆,踩着鹅卵石来到斐庭身边。
她扬起面孔,眉目素净温婉,墨发编成一条长辫子垂在肩上。
卫攸看她眼熟,想起来她是在定阳城里跟在斐庭后面的那个剑侍。
阿扶对斐庭道:“公子。”
斐庭道:“你没先进镇子里吗,怎么在这里等我?”他顿了顿,又道,“你是不是哪里不一样了?”
阿扶迷茫地一眨眼,“不一样?奴婢本来是打算先进镇子里打点好住所的,但是这里的人非常热情,拉着我说话……对了,不一样的,头发。”
她指了一下辫子,道:“她们还帮奴婢编了头发。”
斐庭扶额,叹道:“都说了多少遍不要跟我自称奴婢了。”
阿扶一本正经地道:“礼不可废。”
“算了算了,那些人跟你说什么?”
“她们在说公子你。”阿扶道,“她们想知道你喜欢什么。”
“你没说吧?”
“奴婢明白,不该说的奴婢是不会说的。”
斐庭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
阿扶道:“除了公子的身份,她们问的,奴婢都说了……还有,一开始的确是问在公子您,后来就在说……”
斐庭顿时嘴角抽搐,头疼地捂额,“还有呢?”
“后来就在问这个……”阿扶澄澈的目光转过来,面对着一边的卫攸道:“这个倒夜壶的了。”
卫攸原本还笑得不亦乐乎,这下噎住了,问:“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我可以好好跟你解释的,你这一个倒夜壶的锅盖在我头上,你知不知道非常让我的声誉受损?对了,你没有对那些姑娘们乱说吧?”
阿扶回答道:“没有,我说了你是倒夜壶的,她们就没有问了。”
“……”卫攸在原地石化。
斐庭这下心情好了,转过身道:“阿扶,我们走。”
从河面上的木桥走过,一片白墙青瓦的镇子映入眼帘,静谧而淡雅。
镇里没有客栈,本来镇上的村民打算收拾几间空屋给他们暂用,卫攸却婉拒了,他决定要在这里长住,经人介绍,租下一座搁置已久的屋舍,打开屋门,灰尘扑面而来。
卫攸咳嗽着推开后门,望进这片中隔河水,两岸屋檐瓦舍鳞次栉比的景色中。
他朝划过来的船夫买了几条鱼,跑去找了斐庭。
两人就住在隔壁,区别则是阿扶用重金买下了一座宅院,还是两层,只用一部分地方,并没有让愿意继续住下去的原住民离开。
院里中间一口缸,两边草木郁郁葱葱,地上铺着细细的白石,有女子屈膝跪在木盆边,长发如流泉,乌黑浓密,素手如脂,执着木梳梳洗。
卫攸感慨:“真美啊。”
鱼配小葱上了案,几盅清酒落映疏影。
卫攸一口喝完酒,满上,道:“二殿下啊,我第一次见你,就知道你是个能喝酒的。”
斐庭指了指凳子让阿扶坐下,才回道:“那我们就看看今天是谁先倒。”
“好。你打算在江州待几天?”卫攸问。
“明天就走。”
“明天就走买这么大的宅子?昭国的银子是大水里淌来的?”卫攸哂道。
“又不是不来了。”斐庭喝完一碗,阿扶便来替他鸩酒。
“你当江州是你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卫攸挑眉。
“在大昭皇宫时,你不也一样?”斐庭冷笑道,“你若是把莲剑还来,我立马走人!”
“慢着。”卫攸一摆手,“朝堂之外不谈政事。”
他看向阿扶,笑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