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伟脱口道:“会不会是动物的血,也许附近山里的猎人刚打了一只野兽,跑累了,想到这庙里休息一会儿,推门的时候把手上的血留在了上面。”
“猎人?这条山谷封山禁猎都好多年了,连他妈狼都成了保护动物。再说那有打完猎连手都不擦就到处跑的。我判断留下这个手印的人,肯定是在匆忙之中,用捂住伤口的手推开了这扇门。”
听到这儿,志伟伸着大脑袋朝庙门里面望了望,又重提他的“天亮说”:“要不等到”
我气冲冲打断他:“等到天亮?等到天亮黄瓜菜都凉了。要等你一个人等吧,离了你林大头,老子一个人照样找到那只玺。”
说着,我抬脚迈过门槛,一只脚刚落地,就见一条白色的影子从门槛里边跳出来,嗖地从我胯下钻过去,把我和志伟都吓了一跳,我回头一看,月光下看的分明,竟是一只白毛老狐狸,也不怕人,还回头看了我俩一眼,然后不慌不忙地钻进柏树林里,在树影间闪了几闪就不见了。像仙人,像梦。
我长吁了一口气,担心这破庙里还藏着什么野兽,我攥紧了手里的木棍,抬脚就往庙里闯。
志伟犹豫了一下,一咬牙硬着头皮也跟了进来。
两人走进庙里借着月光一看,见果然是座小庙,没几步就走到了院子中间。我抬眼打量了一下四周,见这座灵石庙虽小,却结构紧凑,玲珑精致。只是月光照在大大小小的石块上,一片惨白,四周连虫鸣声都没有,静的有些吓人。
院子左右原先各有一间斋房,因年深日久现在只剩下几面残破的石墙,上面爬满了藤葛。再看脚下,铺地的石条也是七高八低的,翘起的石角在月光下像是怪兽伸出的脑袋,石缝里长满了藤蔓和乱草,每移动一下步子都会被藤蔓挂一下裤脚,感觉像从石缝里伸出的手,不时扯住我的腿一样。
穿过院子,正对着庙门是条二米多高的石台,中间凿出了几级石阶通往上面的山房。石台下的院子一角有一口水井和一张石桌子,只是在石桌旁边只设了一只石凳,不知是年深日久损坏了几只,还是另有什么讲究。
我查过县志,知道当初建这座“灵石庙”的时候,法显和尚为了刻意突出一个“石”字,没有用一砖一瓦和一根木头,连庙门和窗棂都是石质的。打眼一看,感觉整座小庙浑然一体,就像从一整块巨石上凿出来的一样。
看到这里不禁感叹:此庙虽小,又荒废了多年早已破败,但仍能看出当年造的很是精致,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但两人心里装着事儿,那有心思观赏这庙里的景致,打量清楚了四周的情形,便一前一后移步往山房前的石阶走去。
来到石台下我抬头往上一看,只见山房的两扇窗孔上挂满了蜘蛛网,月光照在上面,像罩着一层灰蒙蒙的雾气。房门也是虚关半掩,门扇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植物藤蔓,一直探进了门缝里
我心中暗想,黑子咽气前说的“石屋子”,必然是指石台上面的这间山房,因为这破庙里还能被称作“屋子”的,也只剩它了。
这样想着,我一只脚迈上了石阶,偶一抬头,只见一扇窗孔上的蜘蛛网猛地一颤,像是窗户后面有什么东西闪过。
志伟也看到了,他一把拉住我,低声道:“不对!这屋子里面有东西。”
正在这时,一阵山风从山谷里吹过来,贴着庙后的山崖掠过,在树梢上划出尖利的呼啸声,那声音极其凄惨,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诡异阴森,乍一听就像一个女人撕心裂肺的尖叫:“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