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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我下井后的第二天,见我一夜未归,三表哥这才有些慌了,一大早就带了几个伙计到山谷里来找人,在塔下发现了打开的井口,还有我放在井台上的登山包,这才知道事情闹大了。



    他知道这事儿是捂不住了,赶紧回来找大表哥商量,兄弟两个关起门来一合计,决定先瞒着我大姑,由三表哥出面托人从丹江口水库高价雇两名潜水员过来。



    这儿离湖北丹江口只有一百多公里,因为三表哥的关系够硬,出价也高,两名潜水员当天下午就到了。



    三表哥给两人开出了十万元的赏格,条件只有一个——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两人听了价码很是兴奋,他们把装备卸到井台上,准备往下放探绳,但仔细看了看井水的颜色,两人就有些犹豫。架不住三表哥不停地催,只好硬着头皮放下了探绳,放着放着,两个人的脸就绿了,一百米长的探绳放到了头还没测到井底,两人把绳子收回来,咬着耳朵嘀咕了几句,说什么也不肯下水。说他们平时只在开阔水域作业,象这种极端复杂的地下水域,井水又这么浑浊,别说捞尸了,一旦下去能否再上来都是未知数。



    三表哥一听就急了,当着众人把赏格提到了二十万,但两人都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说什么也不挣这二十万。



    一怒之下,三表哥按着一个潜水员的脖子就要往井下推,众人见要闹出人命,急忙上前阻拦,才算没把事情闹大。



    两个湖北佬只好自认倒霉,退还了预付的定金不算,因为三表哥拒绝派车送他们,弄得两人很是狼狈,背着沉重的装备,徒步走了十几里山路才搭上一辆车,匆匆赶往县城的汽车站。



    与急得直跺脚的三哥不同,蹲在井台上一直闷声不响的大表哥,往外翻捡着我放在包里的东西,盯着翻空了的背包出了会儿神,突然抬起头冲三哥道:



    虎子他又不傻,我就不信他会睁着俩大眼儿往这井里头跳,会不会找到井口后,他又去了别的地方,遇上了野兽或是困在了山里走不出来了也难说。依我看,还是先在这山谷里找找再说。



    到这份上,三表哥快把头皮挠烂了也没想出别的办法,只好回到场子里,召集工人宣布停产一天,按大表哥说的,所有的人都去山谷里找人,找着找不着每人都发双倍的工钱。



    工人们一听,心里乐开了花,心说这不就是拿着工钱游山玩水吗?可脸上还得绷着,人人面带愁容,怀揣兴奋,百十口子人带着干粮涌入了山谷,还有人煞有介事地带上了长绳和搭杆,一进谷口就如溃穴之蚁四散开来,一时间,漫山遍野都是蠕动着的小黑点。



    我醒过来时,天已经黑了,因为腿上有伤,在山里转了一夜也没走出几里地去。渴了就喝口山泉水,饿极了就采几只野果子充饥,终于在第二天下午,采石场里的两名工人在一条小溪旁边发现了我,把我背下山去。



    半路上迎见了三表哥带的几个人,三哥一看到我,二话不说就把我过到他自己背上,一定要亲自把我背回去。



    一路上,不断有人争着要替他背,三表哥就是不肯,说只要还有一口气也要把我兄弟背回去,虽说三表哥赚钱有术,但却是个懒得腚里爬蛆的人物,平时在家里,油倒了都懒得扶。



    趴在三哥被酒色掏空的身子上,骨感的肩膀硌得我有些痛,那一刻,我真切地感受到了人性的复杂。想不到我心目中那个只知饮食男女,连另册都上不去的三哥,内心深处还藏着如此深厚的孝悌之心。



    半个多月后,我养好了伤,提着亲戚们硬塞给我的两大包山货,坐火车回到了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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