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默契,可是外国人不懂这些,还得一一跟他们说明,麻烦死了。”
虽然觉得哪里不大对劲,这个意见也还差强人意。
“总而言之,”佐藤又说:“我觉得跟外国人不管再怎么要好,也没办法完全了解彼此的。”
我也觉得或许如此吧。一边和山田及佐藤聊着,我心想,这总比孤单一个人要来得强。
和他们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的时候,碰到了河崎。是碰巧的。我们走在以天桥连接车站的百货公司附近,河崎人就在数公尺前方。或许正确来说,不算碰到,而是看到。
我们站在行道树夹道的人行道上,旁边是有中央分隔岛的大马路,行人号志灯催促般的声响与柏青哥店的音乐喧嚣刺耳。我从发面纸的男子手中接过了一包。
我并没叫住河崎,一方面我们相距的距离就算出声喊也听不到,再者我身边有刚认识的朋友,不能就这么跑过去。
因为我还满确定,要是这两个刚jiāo到的新朋友知道那名奇妙的男子是我认识的人,一定会对我白眼相向。
而且最主要的原因是,河崎正一面走一面踢倒停放在人行道上的脚踏车。就算我想叫住他也不敢出声。
一辆脚踏车发出“锵!”的巨响倒下。人行道与马路之间设有脚踏车停车格,那辆脚踏车就直直倒进停车格里。
我完全无法理解他在干什么,一迳眨着眼睛。眼看河崎又伸出腿,用脚底推也似地踢倒一辆登山越野单车。
那辆单车并不是停在人行道正中央,只是超出了停车格,路上往来的行人也不至于完全无法通过。
然而河崎却接二连三地踢倒脚踏车,“锵!”“锵!”地,脚踏车发出巨响倒了下去,相邻的脚踏车则一辆、两辆地呈骨牌效应倾倒。
“那家伙干嘛啊?”山田说:“脑袋有问题吗?想踢脚踏车症候群吗?”无聊的笑话,我只是礼貌xìng地笑笑。
“看样子那人相当火大吧。”佐藤接口说。
“我们那边就没有这种人。”山田连这种事都要拿来跟故乡比。
我脑子一片茫然,完全无法开口。光看着眼前的情景都很勉强了,我不敢承认山田说的“这种人”是自己认识的人。
又传来脚踏车倒下的声音。
或许河崎这个人有突发xìng胡来的毛病。我不禁怀疑了起来。好比抢书店偷《广辞苑》;好比一辆一辆踢倒停在路边的脚踏车。或许他有一种病,驱使他老是做出违反常识的事。
忽地,我的眼角瞄到一名男子。
男子拄着拐杖,走过停在原地的我们身旁。
拐杖是白色的,接着我看到男子脸上戴着墨镜,我想,这个人或许眼睛是看不见的。
男子身形削瘦,拐杖有节奏地左右摆动,一边敲击地面一边前进。我看得战战兢兢,但他的动作很熟练。
男子笔直前进。
我望向拐杖男子的脚边,心里不禁“啊!”了一声。
拐杖男子走在人行道边边,因为只有那一带的地面有颜色,上头有凹凸,那叫做导盲砖,是用来引导视觉障碍者的砖块,而撑拐杖的男子正探寻着导盲砖,在上头行走。
我浑身上下感到一股不可思议的爽快感,仿佛发现了谜题解法般的痛快。
河崎踹开的每一辆脚踏车,原本都停放在导盲砖上。
搞不好,他是发现路上有盲人撑着拐杖行走,才把挡路的脚踏车给踢开。我在内心拍膝大叫:“河崎是在给撑拐杖的男子开路啊!”但同时也心想:“这也太胡来了。”
脚踏车挡了路的话,用不着粗鲁地踢开,把车子抬起来移开就行了。再不然直接出声叫住白色拐杖的男子,为他引路也行,根本没必要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