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留了不到一分钟。她从杂志区出来的时候,手里只剩下了那本文学史。最后,她把文学史放回原来的位置,然后飘飘然地走出图书馆,只带着她的笔记本。
打扫完卫生,刘老师特意清点了一下《男生女生》杂志的数目果然又少了一本,是二六年十月那一期的。
刘老师紧紧皱着眉头,自语道:"难道不是她偷的?"-
2]
任嘉嘉是个怪人,这点从入学的第一天,米惠和熊笑笑以及李玉颜就知道了,因为她们被分在了同一个宿舍。
当时,米惠、熊笑笑和李玉颜站在床铺旁聊天,她们的父母则忙着帮她们铺被褥和摆放行李,米惠的爸爸还把整个宿舍的卫生包括阳台都彻底地清理了一遍。
当一切都收拾好了的时候,任嘉嘉才来。她的行李很少,除了最简单最基础的学习生活用品,就有一个看起来很沉重的箱子。
米惠的爸爸看到任嘉嘉,笑盈盈地说:"你父母呢?"
任嘉嘉一愣,低声说:"没来。"
"没来"这两个字让那三个女生的家长大为感叹,他们一边唠叨着指责着自己的孩子,一边夸奖任嘉嘉是个懂事独立的孩子,并叮嘱她们要向任嘉嘉学习。这让米惠她们十分不爽,敌意应该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
当时任嘉嘉并没有急着整理自己的生活用品,而是打开那个笨重的纸箱子,从里面抱出一沓沓破旧的杂志。那些杂志多数都旧得没有了封面,就算有封面的,也沾着奇形怪状的污泥,只能隐约看出是《男生女生》杂志。
第一部分 第5节:NO.1悲伤纸人(2)
她小心地压了压那些卷起的书角,然后一本一本地把它们铺到床板上,于是整个宿舍里都弥漫着旧纸的霉味儿,仿佛废纸收购站。
熊笑笑的妈妈见状,说道:"孩子,你没带褥子么?笑笑铺了三床厚褥子,要不给你一条?"
熊笑笑不悦道:"妈,三床我都嫌薄呢!"
任嘉嘉笑笑,怯怯地说:"谢谢阿姨!我习惯了。若床铺得软了,我睡不着。"
她在床板上铺了一层杂志,然后拿出一条洗得分辨不出颜色的床单,小心翼翼地盖到上面,并细心地用多出来的床单裹好了边沿,这才如释重负地松口气,惬意地爬在床单上,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那霉味儿,是这世界上最美妙的气味。
任嘉嘉的这一举动,不但令三个女生大为诧异,连本来善良的家长们都有些担心。他们临走的时候悄悄叮嘱自己的孩子离那个奇怪的女生远一点。
其实根本不用父母叮嘱,米惠、熊笑笑和李玉颜也会那么做。
因此从开学第一天,任嘉嘉就被排斥了。
显然任嘉嘉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于是也不主动招惹她们。每天早晨,她总是第一个起床,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宿舍;晚上,她也是最后一个回来,无声无息地上床。她从不和她们一起吃饭、打水、洗漱、洗澡。她总是一个人,默默的,不说话,且很少发出声音。以至于有段时间,米惠她们甚至都忘记了宿舍里还有任嘉嘉这号人物。
不仅如此,就连上课的时候,她也是静静地坐在最后一排的墙角,从不回答问题,也不和任何同学搭讪聊天。在大家都积极参与社团活动、都雄心壮志地开始计划自己的恋爱的时候,她也无动于衷。
她就像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和大家存在于两个互不干扰的异次元空间。所有人都忽视了她的存在,换一种角度说,她也忽视了所有人的存在-
3]
若是她们就这样一直相安无事下去,或许任嘉嘉就会悄无声息地毕业,然后离开。等多年后同学聚会的时候,大家也许会诧异地发现,毕业照上有个瘦弱的女孩,竟然谁也不认识。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