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宴客, 顾越皎向刑部告了一天假,母子几人到寿安院给老夫人请安, 屋里丫鬟禀说老夫人身子不太爽利,还没起床。
夏姜芙隔着藏青色棉帘朝里屋瞅了两眼, 玲珑搓着手帕, 心跳如鼓,小心翼翼凝视着夏姜芙,眼底尽是艳羡。
老夫人说夏姜芙出身低微, 还干过摸金的勾当, 遇上侯爷才飞上枝头做了凤凰,她竭尽所能, 也能挣得荣华富贵,不经意抬头,扫过夏姜芙头上金光闪闪的步摇, 玲珑紧了紧手帕,随即低下头去。
“皎皎, 拿牌子请太医来瞧瞧,一阵凉一阵寒的,你祖母年纪大,别拖出毛病了。”夏姜芙懒得想老夫人真病还是假病,病了就看大夫吃药,她尽到本分就够了。
顾越皎嗯了声, 拔腿朝外走, 顾越流忍不住扯了扯夏姜芙衣衫, 小声道,“我看祖母想作妖,娘做什么给她面子,要我说”
顾越流不喜欢老夫人,要不是看在夏姜芙的份上,早翻脸了。
夏姜芙垂眸倪了他眼,拉开他手臂,语重心长道,“没她就没你爹,没你爹就没你,别乱说。”
顾越流撇嘴,“他又不是我亲爹”
“不是你亲爹就不孝顺他了?好了,你和你二哥他们守在这,我找你爹去。”夏姜芙递了个眼色,顾越流不情不愿朝里走了步,端着粗噶的声抑扬顿挫道,“祖母,孙儿给您请安来了,您听得见孙儿的声音不?”
“祖母的乖孙哦,听见你的声儿祖母就好了,皎皎啊,别劳烦太医院的人了,祖母好了。”屋里,老夫人声若洪钟,浑厚有力,哪儿像生病之人有的气势,顾越流重重哎了声,朝外喊道,“大哥,大哥,祖母好了,用不着喊太医。”
夏姜芙促狭的笑了笑,老夫人心疼孙子,料定是这么个结果。
半晌,嬷嬷从内室出来,唤顾越皎他们进屋,目光逡巡一圈不见夏姜芙人,蹙了蹙眉,当着顾越皎他们的面没多说。
不一会儿,顾泊远跟着来了,见到自己唯一的儿子,老夫人愈发精神抖擞,喝了两碗粥,问起宴会的细节,顾泊远挑了些细节聊,陪着老夫人吃过饭,聊起近日闹得人心惶惶的抓赌嫖娼之事,老夫人少不得要叮嘱几个孙儿一番。
顾越流本就心虚,闻言,更是精神恍惚,他缩着脖子,眼神闪烁的望着顾越泽,顾越泽嬉皮笑脸道,“祖母放心,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我们心里有数。”
老夫人又去看顾越白他们,几人点头如捣蒜,她这才笑了起来。
倒是顾泊远,不动声色端详了眼顾越流,敛下目光,没过问此事。
半个时辰后,管家说承恩侯府的马车到门前了,顾泊远这才带着顾越皎他们迎了出去。
近日顾宁两府的亲事成为京城热议,过府的夫人xiǎ一 jiě们不乏有看热闹的,有奔着裴夫子的名花来的,不管什么原因,府上宾客满座。
花团锦簇的园子里人头攒动,xiǎ一 jiě们穿着艳丽的服饰穿行期间,仿若翩翩起舞的蝴蝶,朝气蓬勃。
八角飞檐的凉亭里,夏姜芙心不在焉陪着柳瑜弦她们闲聊,频频探头看向不远处的回廊,生怕错过了什么。
柳瑜弦喝着茶,故作好奇的循着夏姜芙视线望去,葱翠的树木,回廊掩映其间,看不出有什么,她不经意道,“顾夫人是在等人?”
宁国公府到这会都没人来,排斥之意显而易见,夏姜芙就看不明白?
外边都在传夏姜芙上赶着巴结宁五xiǎ一 jiě的事,甚至故意放出两府结亲的消息败坏五xiǎ一 jiě名声,国公夫人真应了这门亲事,往后谁想娶国公府的xiǎ一 jiě依葫芦画瓢败坏宁府xiǎ一 jiě名声即可,真到那步田地,国公府还有何名声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