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历史沉淀,那么它就是肤浅的,急功近利的。它就是个暴发户。在她心中,找回了那碗,就等于寻回了失落的文明与久远的记忆。
这是她留在县里仅存的几个理由之一。
春水看到了她失望的样子,知道她确实对那碗有感情,就劝慰她不要着急,一定能找回的。因为,他已经知道了碗的下落。
“知道了它的下落?”她大声地叫了起来,全然不顾自己的失态,像是母亲知道多年失散的儿子的下落一般。
春水点点头。
“那你怎么不去把它找回来?”她很吃惊。
春水让她镇定下来,不要叫叫嚷嚷的。她这种样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我能镇定吗?既然找到了就去拿回来。”她得理不饶人的模样。
春水不知怎么对她说,说梦见它在陈来老板那里,她能相信吗?她不但不会相信,还会指责他堂堂一个公安局长竟然会幼稚到靠做梦去破案。她是受过良好教育的人,知识越多,人就越是理性,不相信玄的东西。
他在犹豫着,说还是不说呢。
但这会他不说她岂会答应?她在催促着。
既然信任她,就说吧,拣紧要的说。
“那碗在陈来老板那里。”他简明扼要。
“那个化工厂老板?”
“是的。”
“消息确切吗?”
“应当确切。”
“这就难怪上头不让查了。这陈来老板是什么人呀,各级达官贵人的座上宾。如果查到陈来老板头上,等于查到他们头上。”
她的一句点醒了春水。原来如此。这更加证实了梦的预言。
“那开始为什么上头急着催着要求限期破案呢?”
“这不明摆的吗?要整你呗。”
春水一想是这么回事,明知道这案子有难度,处处阻挠他办案,又催呀逼呀,想用这案子让他下台。
不愧是有知识有文化有历练的女人,很快就看清了其中的问题所在。春水觉得不枉此行。
“下一步该如何做?”春水征询她的意见。
“你觉得呢?”
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这样吧,我们把想到的下一步行动写出来,看看是不是英雄所见略同。”她提议。
两人就在手机上按起字来。
当把所写的字亮出来时,双方都很吃惊。
章依娜写着:“取碗。”
春水写着:“盗碗。”
俩人相视而笑,惺惺相惜呀。双方的意思都一样,既然知道碗的下落,就把它取回来,不管是什么方法。这陈来老板动不得,不能明拿,就暗取。只要拿回那碗,就万事大吉了。现在这形势,就算有真凭实据知道是陈来老板所为,也治他不得。
但要暗取,不是件容易的事。进入陈来老板戒备森严的厂房已经不易,要想打开他的保险柜,更是难上加难。不是一等一的高手,成功的希望相当渺茫。
“要小心呀。”她说,眼里充满了怜爱。
“会的。这些人还没有被除掉,我当然会保重自己。”春水和她在一起,不知为什么,就有种天下道义的担当。
这个女人让他的胸怀宽广起来。
餐毕,她眼神里充满了期望。好久没有见到春水,希望他能留下来。
但春水不能留。昨晚他就安排好了,要早点回家,看嫂子与孩子。晚回去一分钟,他内心的愧疚就多一分。
春水对她说下次再好好聚聚。她虽然恋恋不舍,但也没有再作挽留。
他站在嫂子的家门口,看了看时间,已是差一刻九点。
嫂子来开门,见是春水,眼角掠过一些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