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都抹掉。于是她就看到了一张很熟悉的,但绝不属于太子的脸。这是一张清秀的少女的面孔,眉目与石秋瞳有些相似,神色中却隐隐带点凶狠霸道。
石雨萱,这是石隆的女儿石雨萱,也算是石秋瞳的堂妹,却绝不是太子石懿。几个月以来“太子”的种种怪异举动,此刻不必解释也已经一清二楚了。每天闭门不出,不愿意见任何人,通过故意发脾气让宫女太监也不敢靠近,坚决不让理发师为自己修剪头发……原来都是为了防人靠近,以便藏匿自己的真实身份。
“其实你根本不在乎头发,你是怕理发师一摸你的脸,就会发现你是改扮的,对吗?”石秋瞳像是在发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几个月的担惊受怕竟然换回这样的答案,让她觉得全身说不出的疲倦。她甚至都忘记了发火,忽然只想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也许一觉醒来,会发现之前的种种都只是噩梦,噩梦醒来,一切都会回复原状。
一只温暖的手伸了过来,握住她的右手,那是云湛。云湛用左手拍拍她肩膀,示意她要镇定,并没有放开右手,开始盘问石雨萱:“你为什么要把太子换出去?你究竟为什么要瞒着你父亲这么干?”
石雨萱的脸上露出一丝惊惶:“你……你什么都知道了?”
“我当然知道,从我找到那个被你揪掉胡子的老家伙时,我就全都确认了,”云湛回答,同时也是在向石秋瞳解释此事的来龙去脉,“洪英曾无意间提起,有一个石隆的江湖朋友被你揪掉了半边胡子,因为你非要他教你功夫,当时我就在纳闷,如果真是一个武艺高强的人,绝不可能被你揪掉胡子,可见他的绝技根本不是武功,而是别的东西。当然,问过之后就很清楚了,那个老头子最擅长的是易容,你想向他学易容,他不教你,你又去磨伍正文。因为你觉得妆容的本领高到极致,本来就和易容也没什么两样。”
“至于你为什么先去找那个老头子,道理也很简单,七个月前,就是他把你扮成太子,放入宫中冒充,所以你对宫里的一切已经很熟悉,不会露馅;然后他再替被换到亲王府的太子易容改扮,让太子扮成你的模样,带上五个随从出行:七个月前去雷州的根本不是你,而是太子!”
石雨萱呆呆地看着云湛,目光中充满惧意,像是在看着一个怪物,但很快的,她终于软了下来,伏在地上大哭起来。
“我也没办法,我爹要害太子,他要害死太子!”石雨萱痛哭着,“我不能让他杀死太子,我也不能揭发他,让他被治罪,他是我的亲生父亲啊!”
太子的书房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三个人同时在里面坐着了。这几个月在宫里担惊受怕的生活,让石雨萱成熟了许多,不再是那个顽劣胡闹的假小子。她静静坐着的姿态,已经俨然有几分淑女风范了。
“现在我明白你是出于好意,可我还是不知道事情的起因与经过,”石秋瞳坐在她身边,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我觉得我真是蠢到家了,自己的亲弟弟被调了包,竟然几个月时间我都没有知觉。”
“你不是蠢,而是……”云湛犹豫着,措着词,"而是……你对你的弟弟,实在关心得太少了。郡主虽然的确聪明好学,但易容术可不是能在半年内速成的法门,其实你只是稍微仔细观察,就一定能看出不对来。这种水准并不能和那位真正的易容师相提并论,可以一路保持效果,让随同的夸父都看不出来,而是需要不停地增补,恐怕前后两天的脸都会有微小的差异。可是你啊,恐怕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认真看过你弟弟的脸了,因为这是个孤僻的、别扭地、讨人厌的小孩,让你不想和他多说半句话。你只是例行公事地完成父亲的任务,远远看见他还活着,他还健康,就足够了。
“十三四岁的男孩正是长得最快的时候,就算你偶尔远远觉得脸型有异,也不会去多想。而如果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