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已经被你接下来了。”
席峻峰慢慢咽下嘴里的食物:“我不是早和你说过了么,我的日常事务,你不必过问。”
妻子默然,坐在桌边,无言地看着席峻峰。席峻峰轻叹一声,语气变得柔和:“我知道你关心我,放心好了,我会照顾身体的。”
这句话是骗人的,一般而言,当一个男人经常把“放心好了”这四个字挂在嘴边时,通常意味着他绝不能让人放心。自从入行以来,席峻峰就以疯狂的工作态度而闻名,最高峰时连续四天四夜没有合过眼。那一次的案子办完后,他像死人一样在家里睡了足足两天。
妻子仍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替席峻峰整理好东西。
席峻峰和以前一样,第一个踏入尸检房。借助着熹微的晨光,他再次打量着这具怪诞至极的尸体。死者为男xìng,人族,年龄在二十五岁上下,有着一张平凡而不引人注目的脸,虽然这一次他的现身是那么的引人注目。
仵作老韩来到时,正见到席峻峰对着尸体发呆。老韩是整个宛州数一数二的仵作行家,曾经协助官府破获过无数疑难案件,每一具死尸对他而言,都是证据的集合体。
“昨天已经检查了一夜了,还想找出点新东西?”老韩问。
“你都找不出来,我更没可能,”席峻峰说,“只是习惯了。看着冰冷的尸体去推理案情,不容易走神。”
“你知道这种伤是怎么造成的吗?”老韩又问。
席俊峰的眉毛拧作一团:“说实话,我办了那么多年的案子,见过的死人也不少了,还真没见过这种死法的。以前曾经有黑道寻仇的案子,受害人全身每一处骨骼都被重手捏得粉碎,但所谓‘粉碎’,不过是一个夸张的用词手法。而这一位……是货真价实的粉碎,每一块骨头都成了几乎无法再小的粉渣只有把骨头取出来用磨子碾,也许才有这样的效果。而且,皮肤表面完全没有外伤,可见根本不是用外力捏碎的。”
老韩注视着尸体上那道丑陋的解剖切口:"关于这一点,我也思考了一夜,结合着以前遇到过的案例,大致有一点想法。这应该是dúyào和秘术的双重作用。就我所知,有一种dúyào能够让骨骼慢慢酥化,但那样的dúyào一来达不到这种效果,二来同时也会侵蚀内脏。当骨头断裂时,内脏也会受损严重,而这具尸体的内脏基本完好。
“后来我想到点什么,连夜去求教我认识的一位秘术师,他向我提到了他亲眼目睹的一次斗法,那是一位明月术士和一位暗月术士,使用两种正好完全相反的秘术吟唱进行抗衡,就像是站在水边的人和水中的倒影一样。他们两人碰巧精神力强弱相当,这一战进行了将近两个对时都没有分出胜负。但在两人罢手之后的第二天,这两个人几乎同时全身瘫痪了。”
“瘫痪?为什么?”
“因为那两种秘术碰撞在一起后,产生了某种难以察觉的细微震dàng,把他们全身的骨头都震碎了。”老韩回答,“当时那种效果并没有显现出来,而是之后才发作,好像被水侵蚀的墙泥也不会立刻就剥落一样。”
席俊峰想了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如果先使用酥化骨骼的yào物,再用这种秘术的震dàng,大概就能达到类似效果了。”
“所以接下来就轮到你去头疼了,”老韩幸灾乐祸地挤挤眼睛,“死者是谁?谁会用那么麻烦的方法去杀一个人?既然这个案子是你接下来的,你一定又想到邪教身上了吧。其实你太多心了,这世上哪儿来那么多邪教异端?”
席俊峰不置可否,替尸体拉好白布单,离开了尸检房。
衍国国主石之远一向对邪教警惕有加,他在位的几十年里,按察司始终保留着邪教专署,用以应对各类可能发生的邪教事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