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派人搬进来了三个大xiāng zi,看样子很沉,他那帮近卫抬起来的时候也都步履蹒跚,面露难色。放下来的时候,整个客栈都跟着抖动了一下,带起了一阵阵呛人的灰尘。易步进来了,冲着我说:“订金都在这里了,你可以点一点。”
“不用了,我信得过你们。”我冲他点点头道。
“好,那就麻烦李掌柜了。”
“地点。”
“从这间客栈,像西北方向,五十里左右,你就可以看到他们的营地了。”
“好,不送。”
“拜托你了,告辞。”
“嗯”
说完之后,他就走了,带着他那帮军队一起离开了。他们走的时候收拾的很干净,除了空气中的灰尘之外,再也没人知道这里曾经来过这样一群人。和来的时候一样,万马奔腾,马声嘶鸣,整片沙漠都在随之震动。这是一帮很有几率的兵,我抱着手,倚靠在门边,侧着头,看着他们飞快的驶离这片沙漠。他们不过是这片沙漠的过客罢了,不属于这里。
我倚在门边看了外面许久,直到最后一匹马的视线消失在我眼前。那些被他们带起来的灰尘又开始慢慢的下落,太阳也开始慢慢的从顶点降下,夜晚就要来了。现在外面的天很好看,一些是灰色的,一些是火红色的,像是一缸染料不小心泼在了上面,几丝冲动的红色,还渗到了灰色的那边。太阳在沙漠的尽头只剩下了半个身子,从这里看过去,他有些模糊,蒸腾的热气让他看起来有些扭曲。那些红色的染料和透出来的暖红色的光慢慢褪去身上的色彩,被对面的灰色不断的侵占着,而那灰色也不停的被夜的黑色同化着。
终于,天空只剩下了一种颜色,那就是黑色。夜晚来了。
我要暂时离开客栈一段时间了,五十里的距离不算短,也不算长,我独自去往返一次,得花半个月左右。加上shā rén和探情的时间,一个月之后我才可以回来。之前我也接过一些离开客栈的生意,对于我来说,从来没有愿不愿意,只有值不值得,这单生意,我觉得很值得。
又倚在门边呆了会,我深呼了一口气出来,转身关门,坐在了最近的椅子上。
没有亮灯,我独自坐在一片黑暗当中。其实我很享受这样的时候,我可以呆在一片黑当中,什么声音都没有,什么人也没有,空气中只有我的呼吸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渐渐的习惯了这种感觉。除了客人之外,我已经很少和人交流了。我觉得我开始慢慢丧失一些人的技能,比如和人交流,和人说话。外面的风又大了起来,带着呼啸的声音,我好像也变成了和沙漠里的沙子差不多的东西,只会随着这风不断飘摇。
其实我很累,莫名的累,虽然我那颗心脏还在输送着强劲的血液,还在凶猛的跳动着,我还是当世最强的人之一。可我还是觉得累,我觉得我已经开始老了,开始变的衰弱,变的苍老。我很想找回之前初入江湖时的心情和感觉,可我发现再也找不回来了。连坐在椅子上,我都会觉得累。
在这种时候,我会想死,杀了那么多人,原来我会变的越来越寂寞。
深吸一口气之后,生活还是要继续,生意还是要继续做。我拿起了放在桌上的刀,那把叫“敛”的黑刀,我很喜欢它,因为我觉得我和它很像。其实每个人的u qi,不管是刀,还是剑,又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东西,最重要的是要适合自己。像付念之的刀,就和他一样直接。而我的刀,则很低调,不管是刀鞘,还是刀身,都很低调,只有在shā rén时露出的光,才会让它变成慑人的凶器。
它被我缓缓的从刀鞘当中抽了出来,它只露出了一条细细长长的锋芒。那是它的刀锋,只有它身上的这个地方,会露出不同于漆黑刀身的凌厉,在这黑暗的空间里,也只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