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嘛,之后他来了两次,一次是三年前,一次是一个月前。”
“我不知道,你可以告诉我,我很愿意听你说。”
“三年前那一次我可高兴了。那时候父亲刚坐上教主的位置不久,刚好我也搬家了,去了教主宫里,那段时间父亲也高兴,便想着办一个宴会,不邀其他人,就邀我们家里除了我们之外的那些一只陪着我们,服侍我们很久的下人们。也是犒劳一下这些年来他们勤勤恳恳,兢兢业业的帮助他,所以便很早就开始筹办了。可我万万想不到的是,在那个宴会开始之前,我竟然看到了他。”
“那天我兴致不是很高,就在宫里随处走走逛逛,瞎逛的时候去了厨房,想看看筵席上有什么菜。正跨进去的时候,瞧见厨房里多了两个陌生的人,全都背对着我,我看不清他们的样子,一个有些佝偻着身子,一个却是挺拔的个子,只是很瘦,衣服也很单薄,看上去就像个竹竿一样。”说罢,她轻笑了一声道:“谁知道他日后会成一个黑壮黑壮的人呢?”
“我瞧不见他们,这个时候,厨房的管事却瞧见了我,大惊失色的赶过来,连忙拉着那两人和其他的人一起过来向我行礼。他转身过来的时候,我看见了,是他,旁边佝偻着身子的是他父亲。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我想过万千种相见的方式,却没有想到过是这样再见的。他还是那样瘦着,黑着,脸上的骨骼都透肤可见,两颊都凹进去了。一件衣服也不知道是穿了多久,不知道是黑色还是白色还是其他颜色,只看到一块黄,一块黑,全抹上面了,倒像一块很久没洗的抹布一样。”
她开始有些自言自语的样子,慢慢说道:“高?确实是高了不少,以前还能平视的,现在却只能仰着头看着他了。“现在的她,哪还有之前那副冷淡的样子,分明就是一个暗里怀春的小女人。
“他那时也看到了我,我们两人就那么对视着。短短的几息之间,却好像度过了几万年一样,我看着他的眼睛,他眼里从一开始的惊讶,到后面的欣喜,再到惶恐和躲避。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时我只想好好和他说说话,我想,我想抱着他,让他看着我,让他听我说我对他究竟有多想念。“
“我就那样看着他,张开了嘴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我感到一股巨大的喜悦冲上我的心头,我的眼睛,我再一开口,便是听不清声音的啜泣。他也想开口,我看见他的嘴唇动了,我看到了,他想开口,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我的!嘴巴也是,在动的!然后,然后他颤颤巍巍的说了一个‘郁’之后,就像是被什么吓到了一样,直接把嘴巴收了回去,连同那眼神一起消失不见了。只是低头,再不看我,从嘴里细碎分明的说出了两个字‘公主。’”
她哭了,在我面前。
我从没有见过她这个样子,从一开始见面的潇洒冰冷,到现在的泪流满面,我不知道她究竟经历了多少事情,才到了这里,到了我这个客栈,又或者,经历了多少故事,才选择把自己藏在一个冰山般的iàn ju之下,让柔软的心躲在这样一个奇怪的夜晚,让一个shā sh一u去触碰到她最脆弱的心。
她好像从一开始就没变过,又好像无时无刻不在变化着。好像我见她时,她藏在阴影里的脸,我从没认识过。现在的她也是这样,她俯着身子,把头埋在双手上,任凭眼泪和心酸四溢,连带着这张桌子,好像都变得脆弱了,随着她一起,起伏破碎。
我看着她,好像看到了我自己,一个连我自己都忘记掉的自己。不知道为什么,我越来越不安,我不想再看她哭了,她越哭,我就越模糊的记忆起一些很奇怪的东西。好像在哭的那个人不是她,而是我。很久以前,好像在百鸟城,我也哭过,也是这个样子,对着一个人。
她一直在哭,我把手试着探了过去,想拍拍她,安慰她一下,也